文.攝影/高依汾擅長剪黏泥塑的楊重家,自15歲入行至今,已默默耕耘近半個世紀,細膩刻劃出各種生動活潑的人物、堆花及龍、鳳等飛禽走獸,作品造型立體、層次分明,既符合傳統民俗又具藝術價值,2013年獲新北市政府登錄為「泥作工藝」傳統工藝保存者。
週日不採收,是比較放鬆的施肥日。斜揹著肥料桶,我們戴著粗布手套,並肩。我們把43號有機肥撒在田溝,邊撒哥邊說草實在太多,肥料都給它們吃就飽了。我看著他撒,邊說他手勢不對,有機肥沒有散開,一坨坨地落著,我說:「你手掌要再開一點。」他回:「知道了。不過你看,有差嗎?」
深的屋子後方是一條水溝。水泥階梯三階在水上,三階在水下,粗敷的石礫不平整,踩下去一顆一顆突起,像橘子籽按在皮膚。冰涼的溝水咬住腳踝,四歲小腿,夏天膝蓋,細小的氣泡圈住更細小的毛。我的肚子變溼,淺藍上衣的纖維咬住水。浸在溝裡,腳板踩住石頭與絲藻,堅硬與細滑。兩種物質像故事黏接在一起:監牢,與綠色女人的
恍然高中教室的蒼白的白色,窒息,擁擠。工整的長形白色長桌。恍如油墨無比斑駁的考試卷。油墨斑駁處:長形白色長桌上,美工刀不小心刮過的痕跡。我和一群高中男生在裡頭排隊,老師正在訓話,嚴厲中無比柔情──A4紙凹折出線的銳利,包裹著暖黃的檯燈。一名似乎是教授的男子正在訓話,訓話卻提及各種,那是他熱愛的生物學
日本的藝妓,全面塗白僅留頸後一塊膚色,那是她無法示人,卻也最引人探討的部位。母親這麼說,卻找不到一張圖能佐證,那時網路還不發達。母親大概覺得隨口閒聊不必那麼認真,他卻從母親頸後的軟鬚以及未纏好的青髮中看到日本藝妓那塊純淨、未施脂粉的膚。小時候母親帶他看畫展,衝著夏卡爾的《生日》。畫中男主和女主雙雙飛
文、攝影/麻球不管是網路購物,或是實體店面採買,過度包裝總是會為地球製造更多的垃圾,這些包材很多是塑膠袋,回收前,能夠二次利用是最好的;如果是紙袋,則有更多再利用的方法。今天就用這些紙袋做些小創意的再利用吧!〈創意變身1〉個性雜物收納盒若不想購買收納盒,用紙袋的收納也是不錯的選擇喔!製作好的收納盒可
編輯室報告:新年伊始,本刊邀請四位作者書寫二十回專欄,週一鍾文音【失去與懸念】、週二林楷倫【家族移跡】;隔週週一房慧真【沒有用的人】、隔週週二寺尾哲也【奈落之底】。敬請鎖定閱讀。★★★凌晨四點,在基隆車站上了計程車回台北的飯店。司機問我為什麼來基隆?我說活動。
如今,我與曼曼相對而坐,她在我面前安靜地喝咖啡,吃蛋糕不發出咀嚼聲,一臉素淨淡妝,皮膚發亮。一種說不出來的乾淨。十根手指的指甲縫裡幾乎沒有髒汙,名牌錢包外觀沒有髒損,錢包內沒有凹折溢出的發票紙,秀麗的大頭照貼在大學學生證正面。曼曼的世界裡,那麼簡單精緻,即使小到一個只能喝三口的迷你咖啡杯,也都是優質
玄仔喜歡撥東西,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方式,就是撥動;接著聽,撥動後產生的聲音和風。當他喝一杯檸檬咖啡的時候,玄仔會撥動冰塊,撥動檸檬片,撥動咖啡,再依序沿著杯壁,一路輕輕撥回來。等到玄仔喝完這杯檸檬咖啡,他已經聽了好幾遍的檸檬咖啡之歌,他一邊調整歌裡的內容,一邊消化掉身體裡的檸檬咖啡;直到玄仔為了其他
〔鍾旻瑞/自由副刊〕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我聽見喀拉喀拉的聲音,像是螺絲或是什麼細小的事物掉落在地面上,但我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回頭查看,是曉坐在未鋪上床墊的床板上,扳折著手指。她穿著貼身的彈性無袖背心,肩頭上有著汗珠,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手很痠嗎?
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我聽見喀拉喀拉的聲音,像是螺絲或是什麼細小的事物掉落在地面上,但我知道那是什麼聲音,回頭查看,是曉坐在未鋪上床墊的床板上,扳折著手指。她穿著貼身的彈性無袖背心,肩頭上有著汗珠,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手很痠嗎?我問她。不,只是有點睏,太早起床了。
我來到了馬可拉,聽說我的父親住在這兒,是一個名字叫做佩德羅.巴拉莫的人……──魯佛,《佩德羅.巴拉莫》.造七歲那年,第一次想及死。那一日。巨大聲響穿破雲層,震動著他的耳膜。造從夢裡驚醒,盜冷汗,摀著胸口大力喘氣。昏沉之際,他掀起蚊帳,翻滾下床。他撞開厚重的黑檀木門,赤腳跑跳至庭埕的正中央,抬起頭,眺
抖開床單,一只條紋短襪溜出來。遺落的襪子,她的。烘衣時夾藏著一起翻滾吧。孤單的襪子,總是等了很久才決定丟掉,後來又出現另一只,彷彿走了遠路,回家,卻沒有機會再見到另一只了。失蹤的襪子,是不是,也很像他,獨自去做了什麼開心的事,回到家,若無其事擦著他的鞋,不在乎少了一只襪子。
降溫的日子從不曾使他發抖。卻是女孩溫溫涼涼的掌溫教他一瞬悸顫。他還沒能明白這一切,女孩已經收手,排他後面的人越過他,擠在櫃檯側邊跟女孩點餐。一直到飯後大杯珍奶的最後一口,他仍然想著那隻手,涼軟清滑,輕輕貼合手背。他把右手背放在左手心,不停複習那瞬間。這麼空曠的日子終於伸進他人的溫度。
直到今天,我對木麻黃仍然存有特殊情感,感覺那環狀齒紋匿藏玄祕細節,窸窣針葉裡含融嗩吶清音……童年公墓童年的家距離墓地不遠,沿著木麻黃公路行往郊外,紅磚竹籬漸成鐵皮違建,貓屍一袋袋垂掛樹上,豔橘馬纓丹撐開通靈小花束,雞母珠半睜著哭紅眼睛。膽小的我不知怎地經常一不小心便走入墳場,識字不多卻總愛將碑石上的
鎖骨下緣的皮膚上,凸起了一個粉紅色肉球,像是父親的那座島嶼穿過了時間的浪,在他死後十七年,浮出我的地平線。因而我們擁有了同一座島。聽說,它會漂流移動。我開始每日對鏡,以手以眼巡守這座光滑的粉紅色小島。輕撫它,按壓它,擾動它周圍的海域,仔細認得光影錯落之中每一吋陸地怎麼皺褶起伏。
我站在廢墟的新址上撐起一把你倒懸已久的傘不安定的氣流模糊著出入口,聞起來像海,在記憶裡邊與外邊我們摸索彼此的出身海岸線與沙丘,風蝕與陷落離開的時間是一個危樓的空間逃跑路線交錯,行李翻覆站定後才發現滿手錯拿於是乎海市蜃樓般的糾葛令成長停滯彎曲的光線裡,有人影凹折下去
沖咖啡,塌陷的兩層,陽台外已是下午的時間。澆水,必須採收不會再大的小白菜。以為搖搖葉子牠們就會嚇走,不再回來。但多慌亂也不肯飛遠的白色小蟲,拚命回到葉子下。如何讓牠們理解「住處」被吃掉僅是我日常的一餐?抖動葉子沒有用,依舊工作。連根拔起的小白菜在離土前總有個曖昧的聲音。跟一個生命做拉扯,土的抵抗。迫
那個冬天,戀物的C總是來到我的小房間。他的微笑像冰塊,潔白透明地到來。很久以後,我才明白C的笑容裡裝的根本不是笑容,而是非常完整的冬天。他只是不會撿石頭或燒炭火。寒流呼呼地就過了,於是我跟C經常相擁,一動也不動閉上眼或看著某個地方,像兩尊能凹折的雕像。連呼吸都不要。
前輩畫家陳進代表作修復新發現北美館自去年上半年起,針對其館內重要膠彩作品進行檢視與修復工作,前輩畫家陳進的膠彩畫作〈悠閒〉因顏料層局部剝落,需進行加固動作,即委託留日紙質修復師林煥盛進行整復,沒想在過程中意外發現,原來〈悠閒〉的原畫畫面要比一直以來裱了框的畫面大很多,經過研究與討論,北美館決定讓〈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