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1980年代初,台北吹起一陣丼飯旋風,我家附近開了一家、學校周邊也開了幾家,如雨後春筍般隨處可見。這類只有吧檯的丼飯專賣店在日本早已行之有年,第一個想到的代表性店家便是吉野家──客人圍坐在吧檯的外側,店員站在裡側接受點餐,而廚房在後場。這是我從小到大再熟悉不過的風景。走進這樣的店裡,感到相當
好不容易,我拿起琴弓,望向另一端緊閉房門的房間,他正在沉睡,或許是側向床連接桌沿的那一邊,一半的臉頰被枕頭輕托。窗外下著屏蔽所有訊號那樣的大雨,颱風拐進北面,但我仍聽得見,音符要求我將它們拉奏出來的喊聲。拿起那支木柄的軟毛細刷,撢去琴頭螺旋木紋上的細塵,順勢拂過了琴頸與指板。從盒裡拿出松香碎塊,上次
殘破的木棧道上,迎面走來兩名年輕男人,面帶笑意低聲說話,密謀著什麼似的。其中一名男人,一手夾著菸,另一隻手,把一隻小公雞抱在懷裡。溫馴的小公雞,羽毛油亮、鮮豔,就像這兩名男人,那麼體面,那麼有精神。我停步讓路,他們倆卻在走到離我幾步遠時,叫住了我。
一絮貓毛飄過,落在鼻頭感覺痕癢癢,即使撥開還是有股毛躁在心頭。最近覺得,阿橘掉毛如雪,有點太多了,多到心煩了,會淘氣把撿起的貓毛貼回阿橘臉上,看牠搖頭擺腦厭惡自己掉落的毛。養貓三年,最初不是這樣的。領養阿橘時,正值人生的又一大轉變,深居的時候多,於是興起了養貓的念頭。那時阿橘才半歲,性格膽小,天生聲
因新冠疫情,整整三年沒有出國;這回終於下定決心旅行,目的地是我的最愛:峇里島。這座擁有「世界之晨」、「最後的天堂」美譽的島嶼給予我美術創作路上不絕的泉源。午夜夢迴,那婆娑椰林、層疊彎延的梯田、一年到頭色彩繽紛的印度宗教儀式,令我神往。朋友說:我的上輩子一定是峇里島人,不然怎麼老往峇里島跑。
採訪報導/記者凌美雪 圖片提供/江慶鐘很多事業成功人士都在退休後,到鄉下買地過「田園生活」,但在按摩業界享負盛名的六星級總經理江慶鐘不這麼想。45歲那年,他在新竹北埔的半山腰買下一大片土地,帶著母親開始一步一腳印,親自打造理想中的現代桃花源。
過去被批評「面目模糊」的七年級詩人群中,崔舜華(1985-)以獨特的抒情聲腔成功建立了自我風格。近年除了在題材上多元嘗試、走出陰性書寫的框架,深諳長篇書寫的她亦不落於「輕薄短小」的流行,在網路的風潮外自由展演。從2013年的《波麗露》、2014年超過四千行的長詩集《你是我背上最明亮的廢墟》到2017
從南美館董事長職卸任2年後,陳輝東回到南美館舉辦生涯重要的創作展「美的探索」,4月1日開展,4月3日舉辦開幕典禮。陳輝東表示,此次展出約120件作品,「雖只是我創作中的一部分,但從這些作品可以完整看到我各時期的創作面貌。」南美館推手 意義非凡的藝術家大展
編輯室報告:本屆【散文獎】共收四百件來稿。由王盛弘、言叔夏;李欣倫、林達陽;楊隸亞、楊富閔等六位分三組初審,選出四十一篇。複審委員吳鈞堯、張惠菁、黃麗群選出十四篇進入決審。林黛嫚、柯裕棻、陳素芳、劉克襄、蔡逸君等五位決審選出得獎作品。決審會議紀錄請見林榮三文化公益基金會網站:www.lrsf.org
接近泰格爾機場,從飛機高度俯瞰,樹林、湖泊占了相當面積。柏林的確是個多樹的城市,大江健三郎1999年客座柏林,是這樣描述的:「是城市位於森林之中,而不是森林位於城市之中。」森林暫且不計,以BSR(柏林清潔公司)的數據,這城市,光是公園綠地行道樹,總量就高達四十四萬株。四十四萬,春天發芽新生,夏日綠蔭
俗稱「老母雞」的C119降落後,我與同梯共三人旋即被催促著上了軍用卡車,後車廂帆布捲簾唰地拉下,嘭嘭啟動。稍早在台東志航基地起飛前,說是要去馬公,但是此時,幽黯中耳際接收到的,汽機車的躁動,油煙與金屬的腥味竄進鼻腔,我研判這是我所熟悉的大都會。心想,難道又一次改變了調派地點?
北上跨過美國金門大橋,橋的另一端就是「馬林縣」(Marin County),隔著金門海峽與舊金山對望。馬林縣被列為加州的植物區系,包含了大量特有的自然生態區,像是橡樹林地、混合常綠森林、海岸紅木森林、沿海地帶以及河岸帶等,境內存在許多保護級的動植物。馬林縣的林地與海岸景區佔地廣大,如果是第一次來馬林
他將作業本闔上,拉開鉛筆袋的鏈條,把手裡的筆放了進去,作業裡未完成的筆畫,還橫躺在一格格的綠色方塊田中,卻已被他先蓋上,安放在桌面上。接著是刷牙、洗臉、上完今晚最後一次廁所,他假意告訴父母,今日事已今日畢,而所謂的明日,則被放進明日將用的書包中。表面能多平靜,心底就有多少波濤,他的掌心指節都在微微出
大師一年一度的國際書展,諸多大師橫躺於書堆,一字一句細密組合成的身體,我問正在攤位值班的一位自家編輯,「你也有看到大師吧?」「有耶!但我怕被以為是神經病,不敢說出來。」「所以不會只有咱倆看得到那些大師吧?」「有可能!」「這裡躺著多少大師?」「自己數吧!有本國、外國的身體,或翻譯自外國的身體,很多被壓
家貓的領地意識,最顯著表現在兩點:第一,紙箱;第二,衣服。凡出現新的紙箱,裝書的,裝罐頭的,裝主人失心瘋亂網購的衣服的,一概占領。紙箱沒打開,先巍峨若王者挺立於箱頂;紙箱正在打開,則探頭探腦伸手伸腳好像牠本貓會讀書會開罐頭似的;紙箱內清空完畢,則狐狸鑽雪地一般,一躍而入,試著橫躺看看,躺之不足則咬,
鷹巢是希特勒在巴伐利亞的度假別墅,名稱來源眾說紛紜,大抵是此屋地處山巔,屋前空域常有群鷹盤旋;而德意志帝國的國徽是鷹,帝國元首的居所稱「鷹巢」再適合不過。絕景之處總不易達,山腰一次轉車,接續攻頂之路半小時的九彎十八拐過後還沒完,由於鷹巢位於山頂的一方巨石上,必須再深入山洞轉搭電梯,方能直通內部。進屋
台灣的蛇類迅速消失;毒蛇以毒名,所以雖然少有人目睹,名目還偶爾會聽到。至於「無毒蛇」似乎不再有人提及了;網路上可以查到「中國底」;「台灣底」全無蹤跡。我這輩子的童年,有毒無毒蛇是經常遇上甚至「交手」的。回首點數,難免輕輕地惆悵。「錦蛇」無人書提及,「南蛇」無蹤;有「水南蛇」的記載,卻顯然不是台灣的「
鄰居的醫師朋友,六十歲生日決定送給自己一部哈雷機車──辛苦一輩子,總是要放懷地犒賞和撫慰吧?他沉定地說。雖然地下室停駐著寶馬休旅車──那是一生追尋之夢啊,林先生,哈雷耶!不馴的坐騎?接收了哈雷機車的十天之後,死裡逃生的醫師朋友,拄著兩支拐杖,行走艱難地挪動著裹上石膏的右腿,在社區門口巧遇,唉聲歎氣地
那天我辦完事情從華盛頓坐捷運回家,車廂裡十幾個人,顯得空空蕩蕩的。一個一看就是高中生的男孩子,穿得五顏六色的,橫躺在一排座椅上看手機,標準的美國青少年的樣子。我在靠近窗口的位子坐下,跟大多數人一樣,也拿出了手機。看了沒多久,上來一個胖大的白人女子,衣著看上去相當整齊,但是總覺得她哪裡怪怪的。果然,她
移居日,過往的聲音都會在這一天發動。整理信件、筆記、過期的發票,一張張發縐的記憶飄散在各個角落。尤其是在書桌抽屜盡頭橫躺的航空信,當我拿起它時,它正喘著氣。一張沒有署名的破紙。它是怎麼散發恐懼的?我還記得那深淵──在凌晨的天空膨脹,略大於我的眼睛。時間在黑夜的庇護下獲得連續的權利,揮舞數百個庸俗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