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我父祖的隆冬,當年的斷袖之癖全都接回來了。氈毛袖套包裹手腕的菸疤與刀傷:抵抗宗廟而燙,叛逃聖殿而割。在父親與爸爸之間咀嚼一個新的詞彙,喚做「媽媽」,那迴音從山崖盪到山谷,飄出了花香。那一年皚雪紛飛,村民舉起火炬,用炊管嗆出濃煙,父祖藏身荊棘藤麻之間,並未將襁褓中雷哭的嬰兒掐死,如此確保了人類的延
時速六十哩,遠光燈告訴我們,車子正經過一座樹林。我握方向盤,行在雙向單線道上,兩眼所見的只是路,還有黑夜。不,還有一雙小眼睛,困惑而驚疑的一雙小眼睛,從林子裡探出頭身來。我很快辨識那是一隻小鹿。我說,有鹿。車光迅速推進,再看是看不見了。我從後照鏡掃了一眼,那剛走過的路只是一片黑。是一隻美麗的鹿,身形
遠藤周作著,林水福譯,立緒出版時代是17世紀中,葡萄牙神父洛特里哥與同事千里迢遠繞過印度洋來到澳門,從澳門偷渡到日本九州的長崎,欲尋找據聞受到穴吊的教父,同時也肩負傳教任務,當時日本禁止天主教,洛特里哥神父因而展開一段艱難的神與歷史的反覆辯證思考。日本官吏以殘忍的「水磔」、「穴吊」等慢磨至死的酷刑懲
巴塞隆納在西班牙東北部,北接法國,東邊即是蔚藍地中海,陽光非常柔軟舒適,城巿歷史可以追溯到西元前一世紀的古羅馬時代。受氣候與天然優質環境加持,城巿的規模日益擴大,1929年的萬國博覽會和1992年的奧運在巴塞隆納舉行,更使巴塞隆納整頓巿容、擴大建設,而成為國際焦點。歷史深厚的底蘊加上朝氣蓬勃的發展,
1如此乾淨的所在如果來人是他兒子,只消指著遠山問:「今天霧有多深?」接下來怕是無語了。畢竟不懂得霧也就不明白風,不明白風如何決定蘋果樹的高矮?再問下去,做為男人的尊嚴都踩在腳底了。然而,站定的是拔浪的兒子撒隆,愧疚的心情像影子一寸寸來到面前,使他想起拔浪死前的託孤:「以後,還是讓檳榔芋的價格像檳榔一
岸和田市是位於關西空港往大阪途中的一個小城鎮,除了每年九月舉辦的岸和田祭是能吸引日本大眾的注意外,岸和田市就真的是個安靜的城市,會來拜訪岸和田市是因為另一個景點──岸和田城。不屬於日本百大名城的岸和田城卻也是歷史悠久的古城(建於西元1334年),現有的岸和田城也是經歷過幾次翻修重建後的城池。不同於大
十九人座的小飛機,讓很多同學傻眼:「這是飛機嗎?!」然後是短暫的廿五分鐘航程,打個盹的時間都沒有。我坐過的飛機次數自己也數不清了,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駕駛艙沒有門,坐在前幾排的乘客,認真清晰地看著機長和副駕駛員如何操弄機器。也算是一種想像的體驗吧。
小說家如何介入歷史──無論是對現下此刻不滿,或與已逝之物對話,一直是台灣文學迭出的主題。在楊照(1963-)的「百年荒蕪系列」之前,我們看過70年代的鄉土小說、80年代的政治小說,乃至企圖重塑整個歷史的大河小說等,甚至楊照本人也有《暗巷迷夜》等作。歷史,有無可能換個方式再說一次?或者,再說一次,歷史
作者簡介:朱國珍,1967年生,清華大學中語系畢業,東華大學藝術碩士。作品《中央社區》、《離奇料理》、《三天》、《夜夜要喝長島冰茶的女人》。曾獲林榮三文學獎新詩首獎,「拍台北」電影劇本獎首獎,2013《亞洲週刊》十大華文小說。得獎感言:感謝天主賜我許多恩寵,唯獨在感情少了機關。總是癡傻執著地愛著,賠
感受前所未有的孤單像是瀕臨滅種的生物獨自在世上呼吸吞吐的節奏過於清醒使你想起窗台的薄荷葉枝椏緩慢地往暗處生長.你平躺在世界的角落棉被、枕頭完美無瑕你開始背誦心愛的數字:密碼、車次、座號……等。記憶是一組複雜的流水號碼那麼多的事物如水透明──敏感且善於流動。
隱在深山的拜城,是近年泰北正夯的觀光區之一。拜電影《愛在拜城》(Love in Pai)在此取景所賜,男女主角在幽靜山村談情說愛,讓這處荒僻小城聲名大噪,城內城外洋溢文創氣息,特色民宿沿著拜河座落,漫步山徑曠野,遠眺森林裡的日照斜陽,聆賞悅耳鳥鳴,或噗通跳入瀑布淺溪消暑,在這處與世無爭的桃花源,讓旅
在舊金山的華人區有間人氣很旺的蛋塔店,不只吸引亞洲人,連西方人也穿插在排隊的隊伍裡。看到Yelp上的評價,讓我很想試試看。前往Coit Tower登高看美麗的舊金山日落前,我順路探訪它,沒想到空無一人。走近鐵門拉下的店門口,一名華裔婦女向我搭話,發現我聽不懂廣東話,才用英文問我是不是來買蛋塔,接著就
國鳳畢業在即,一個月後,我就要拿掉大學生的標籤,揮別這個我長久依賴的保護網。也許,我將不再有機會,於小雨紛飛的十一月,每天早上九點,在鮮紅的公車上旁若無人似地打盹。在魚貫的人群中,擁有自己的目的地,而快步行走。熟練地,繞過公車站旁濕潤的草坪和軟泥,避開橫衝直撞的腳踏車陣,試圖在十分鐘內,抵達教室。
男孩式的愛情,青春懵懂時,一心一意就是追求的終極奧義。承諾這回事,青春時候的約定往往最顯熱血,一旦世故後讓我們對現實有所理解,便容易與永恆脫鉤。不是做不到,而是我們不再輕易地相信言行合一,避免說得出做不到。於是我們都成了不輕易給出承諾的人。
曾湘綾拍照以後,他坐在那裡,已經幾個鐘頭,先前點的咖啡,早就冷了。發現他沒有氣息的人,是那個正準備要關門的侍者。法醫檢驗結果,沒有任何外傷,沒有任何自殘現象,他的死,連滴血都沒流。也因為他的死因太過離奇,這家擁有迷人造景的咖啡屋,生意自此一落千丈,再也沒有人敢到那兒用餐。
圖今夜...繞過妳雙肩交扣的我的手我知道是妳曾經 我的倦色床 有蒙灰的墮落呵!傻傻的妳 還來……繞過我雙手的妳的髮 香氣很淡卻能穿透靈魂的深處 用守候醫治妳的髮 香氣很淡 且又非最美但我知道 妳才是我的愛
李翊萍二月底去日本旅行,特地撥出一整天在宇治散步。時值春日暖暖,從租賃小公寓走到地鐵轉乘,幸運地搭上第一班前往京阪宇治驛的抹茶色列車。車廂內只有我與一個帶著橘紅色毛帽的婆婆,臉上擦著粉紅色的腮紅,印在車窗上,浮著陽光的米金色,像一朵剛睡醒的紅梅。車廂裡飄著微塵,涼涼冷冷的空氣親吻著肌膚,一坐定我便攏
@曾湘綾整整一週,住院的女孩發現鄰床男人,每到深夜就瞞著巡房護士,偷偷溜下床,不知跑去哪廝混。幾個來探病的同房家屬,對男人的行蹤更是言之鑿鑿。嘴壞的,說男人原是竊賊慣犯,雖然病了,仍不免手癢難耐,趁著夜深人靜,對左右故技重施;稍有良心的,則懷疑男人該不會得知妻子車禍身亡,自己又去日無多,試圖找個地方
自波羅的海沿線行車,在愛沙尼亞的塔林轉出,繞過芬蘭灣,一路挺進俄羅斯涅瓦河口,這一帶廣漠的大地,歐洲人稱為黑土大地。這裡屬於北極凍原地帶,一年有9個月被冰封的凍土,到了夏季5月,早已褪去雪絨,換上黃嫩的油菜花毯,一大片一大片繽紛花海,像染坊潑灑出多層次的黃,在無盡晴空下,帶給人們無限的爽朗明快。
長長的走廊邊排著幾張木椅,坐下等時間,家屬陸續來到,冷空氣流竄。時間到,按鈴,大聲說:「我是某某人的家屬,三位。」裡頭的護士確認後,門才會打開。輪到我們,我報出兒子的名字,想像那是一個密碼。「後面那一位也是嗎?」我回頭望望走廊的盡頭,想說,不是,那只是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