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坐上開往分院的接駁車,整輛車還彌漫著一股迷濛的睡意,幾個晚到的醫師、護理師匆匆趕上,向司機致意後陸續入座。我習慣提早十分鐘到接駁的地方等車,為的是能夠坐在右側的單人座,因為三十分鐘的車程之後,這個方向拉開窗簾就能夠看到一整片海。父親浮沉在幽冥的海洋
˙攝影到韓國除了逛街血拼、美容保養、潮流追星外,還有其他好玩的嗎?喜歡可愛動物的人現在也可以來韓國京畿道近距離和小豬、小狗們接觸,和最天真無邪的毛小孩寶貝們玩耍、相處,讓你迅速忘卻煩惱,趣味無窮。小豬博物館 粉紅小豬逗趣討喜位在韓國京畿道利川市的小豬博物館,號稱是亞洲首間以小豬為主題的博物館,由小豬
圈圈跟我說,他近來每個週末都負責替他姨婆寫信,我心想他的姨婆肯定是個極為長舌的老人,人生哪來這麼多話好說?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呢,圈圈是我的同事,總是在午餐時間隨著飯盒半強迫地讓我吞下他的煩惱,東區很多像我們這類的工作室,大街上是看不到的,店租實在極貴,連馬路邊的公寓也無法負擔,多走幾步路彎進小巷,自
每天給臉書的配額,手機滑七下,或是滑鼠滾輪滾七下,一日不超過兩次。用這樣的限度在臉書宣告自己微弱的存在,適量對世界展現應有的忽視與關心,徘徊在強迫自己接觸人群的偏執、對虛設情感的質疑和其實難以擺脫對關係的渴望之中,彷彿扣去發懶與睡眠一天只剩幾十分鐘活動時間的老狗還是要走到一根最近的電線桿即使無尿可尿
「快看Google Maps,爸爸出現在上面。」姊姊打電話跟我說,不時興奮地笑著,說好難得啊,在跟友人介紹老家時意外發現了爸爸,沒想到有照進去,看著看著愈來愈高興所以決定打電話給我。姊姊還很好奇地沿著街道搜尋,想看看還會不會有其他認識的人,尤其是我和媽媽,但都只是路過的摩托車騎士而已,連半個鄰居也沒
我不喜歡拍照,縱使每夜睡前按順序使用化妝水、精華液、眼霜、乳液、收斂水,像是在易積水的不平穩道路上鋪柏油,仍然,仍然無法遏止毛孔粗大與深邃法令紋的生成,一切的進展便如時間的詭計;而照片是種一旦開始攝下並裝訂成冊,如時光膠囊裡封存的給五十年後的自己的書信那般難堪,讀了就懷疑起曾經的自己,那是否為真實?
作者簡介:本名楊文馨,1984年生,東海大學中文系,成功大學現代文學碩士。作品曾獲東海文學獎小說獎,鳳凰樹文學獎小說獎,《聯合報》文學獎散文獎等。目前剛進入一家廣告公司工作。得獎感言:感謝評審。這篇散文,寫給三十歲以上,還沒有結婚的朋友。目前不考慮結婚的朋友。
有一陣子,我不喜歡拍照,卻一直強迫自己拍照。那一陣子,我和他處在分手的路口,但是沒有人說得出口,一段缺乏勇氣開口分手的愛情,只能用沉默和時間來拉長減消已養成的習慣。共有的生活步驟還是得走,共同養的貓依舊照著時間表來驅蟲、打預防針,彼此的對話只剩下清貓砂和買飼料。
他的身體本來是美術館的,在時光的裝修下成了博物館。不論是上帝烤壞的麵包或女媧捏垮的陶土,祂們漫長的烘焙課美勞課,直到最後一口氣,才交出期末作業。美術館和博物館中間是綜合醫院,連鎖地遍及成住壞空生老病死。即便他年輕,必須繞過市鎮中心、花店和教堂,直接搭上快捷巴士來到綜合醫院。這是他的特權,大家都忙著活
阿薩滿的乳與臀皆圓聳,膚色像烤過的焦糖,一雙眼睛幽深如潭,潭邊的長睫捲翹得足以垂掛許多眼淚。她猶青春得像不遠處被豔陽照耀的大海,閃閃發亮。阿薩滿擁有教其他女孩兒欣羨的條件。她在鄉裡最時髦簇新的咖啡館工作,那是一幢白牆描藍邊的仿地中海式建物,搔首弄姿地矗立在周遭老舊樓房鐵皮屋與電線桿群裡。阿薩滿穿著全
每週的家聚除一家六口外,大兒子夫妻養的拉不拉多犬Schoko也常出席。Schoko是德文的巧克力;因為她渾身巧克力色。她原來屬於一對年輕情侶,他們分手後,狗由男孩飼養。有一段時間他在國外,託一位愛狗的朋友照顧;而那朋友自己有兩隻大型犬,狗之間關係緊張,空間又有限;兩、三個月後便把Schoko託給愛狗
那段日子很無力很無助,茫然迷惘矛盾掙扎困惑猶豫完完整整呈現在心中每個角落,像站在十字路口上,上頭的指標卻全是模糊不清、破舊不堪的文字,想找個方向卻迷失在這黑夜的曠野,想變更好卻怕畫虎不成反類犬,想一飛衝天鴻圖大展卻怕名落孫山一蹶不振,猶豫不決的結果便是每天不斷地請假翹課請假翹課,孤獨在電腦桌前豎起高
我為《富比士》雜誌撰寫「投資組合策略」專欄至今已經超過28 年,我在專欄中常談到解讀媒體資訊的挑戰和機會。其中一篇文章〈避開熱潮的進階祕訣〉中,我提到避免陷入有害熱潮的祕訣,其一是:如果你在媒體上讀到或聽到某種投資概念或重要的事件一次以上,那就沒有效了。等好幾位評論家都想過和寫過以後,新聞已成舊聞。
老公和我相差了6歲,從相識相戀到結婚,短短不到兩年,但在認識他之前,「交往多年後再結婚」才是我的中心戀愛觀念,所以這一個突破是個大躍進。但我們的相處模式並非是「我使了個眼神,他就了解」的另一半,我們是這世界上最沒有默契的一對情侶,常常說出相反的話,做出相反的動作,一個喜歡西式,一個喜歡中式,就像顏色
夜晚打作業時,忽覺鼻端癢癢的,垂眼一看,原來是一隻比芝麻還細小的飛蟲,還噗噗拍著翅呢。牠太薄太小了,我只要伸出一個指頭一抹,牠馬上就抹成泥,來不及悲慘喊叫,也來不及痛苦掙扎。但想想這幾天,因腳輕微扭傷,舉步維艱,就感到十分的無依無助。又,日前裁紙不慎傷了手指,剎時血流如注,痛徹心肺……造物主賦予我們
那年,我在當兵,日子真的是非常、非常苦悶,雖說不上操,但也沒什麼特別讓我留戀的事,真要說期待什麼的話,就是每週的放假,因為那是唯一可以和我網上的小女友談心的時候。我們倆認識已經超過半年,是在我還沒入伍前玩線上遊戲時就認識的,我們總是一起漫遊在網路世界,並肩追尋虛擬世界中的各種成就。每逢周末,總是如此
鳥蛋婆愁著一張枯瘦黝黑的臉看鐵皮屋窗外的雨水,好像整個世界都泥濘起來。如果在某個漂亮的樓房,乾淨的窗玻璃,恆溫空調的房間裡面欣賞雨景,也許會有愉悅的心情,但鳥蛋婆和她那左手斷了兩根指頭的兒子只是住在市區漏水的鐵皮屋裡面。雨水打在生鏽的鐵皮屋頂,讓他們都覺得煩悶。
我不是虔誠的佛教徒,只因閒談間與朋友提起心慕佛法,熱愛瑜珈,他便隨手播放車內一片宗教音樂,欲推薦給我。我靠在車門邊不發一語靜靜聆聽,隱約之中,幾個乾淨的單音幽幽響起,那聲音彷彿不來自咫尺,而是來自迢迢遠方,然後,空敻遼闊的音階漸次展開,像浪潮拍岸,開始撲打著我的耳膜,我正被一陣旋律輕輕包圍又鼓動著,
前陣子有人用簡訊誤傳了訃聞到我的手機,可能喪家要傳的人太多,所以搞錯號碼。但農曆7月收到這樣的簡訊,心裡不免毛毛的。第一封訃聞寫道:「收到簡訊請務必參加告別式」,十萬火急,接著連發三封把死者的姓名年齡和公祭地址都附給我,好像不參加也很不好意思。
我在那空間狹小的宿舍寢室裡,度過了不知窗外春夏秋冬變化的大學生活,四年結束才發現沒怎麼注意這扇窗的風景細節,主要原因是大家每天有超過一半的時間,對著另一扇栩栩如生的玻璃窗——電腦,它比窗口帶來更生動有趣的影音資訊,窗口只不過是為通風作用而鑿的洞。於是我們不會倚在窗邊欣賞風景、看書或發呆,某天即使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