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人的體感是延遲的,風藉梢上的葉要人先聞聲,再三、五秒後才能感覺到冷刺的刀風落在皮膚上。年底,朋友邀我一起爬台北大縱走,做為迎接新年的一種儀式,八個路線壓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完成,每週至少要爬兩個路段。每一個路段,朋友都邀請不同的人參與,於是那個月分,與朋友相聚的地方從咖啡廳移轉到山上。做為其中一位
雁子驚豔於圈足一詞的魔力,覺得圈足的存在,或說發明,其偉大性不下於一隻貓坐挺時,盤繞底部的那條尾巴;神祕而靈動,彷彿擁有超越貓咪自身思考範圍的尾巴,且歸於寂靜的服貼模樣,著實迷人。雁子開始手捏一些小杯子,有時候安上圈足,有時候不。圈足的厚薄、圈足的高低,都會影響整體的感覺。
拿著小刷子和棉花棒清潔真無線藍牙耳機的充電艙,刷落黃白褐像起司粉一樣的耳屎殘渣。這對耳機有點故障了,戴上去偶爾會擅自替音樂變調、變奏,音量忽大忽小,本來順耳的旋律就這樣崎嶇顛簸起來,彷彿一怔忡,進入全面的滅音。歌的前奏一響讓你明白,為何有陣子一覺醒來,腦海常降下一句:「我愛過的人沒有一個留在身邊。」
遇上什麼樣的保母,是一種緣分。兒子還小時,透過朋友介紹,認識住家附近的保母。記得保母家是典型的眷村,前院搭上綠色塑膠棚子,鋪上塌塌米,讓孩子在上面爬。當時報社女同事的小孩,也給這個保母帶。我沒有在保母家遇到那位女同事,卻覺得這也是緣分。每天去接小孩,問保母:「今天孩子過得如何?」保母總是笑笑地說:「
母親摔壞了髖關骨,住院了。除了心疼,也有點不知所措:是醫師對一個高齡女性病患的骨質屢屢皺眉頭的緣故,也因為手上正校對一本三萬多字的詩畫集,整個出版時程排得有點緊,因此情緒在現實的醫藥費以及陪病的疲累和書裡的美善仙境冷熱交互作用下,老是心神不寧。
沐浴時看見膝蓋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最突出的一塊面積,呈三角形的肉瘤狀,發生的原因來自一段追公車的慘痛往事。那時,在路口等著過紅綠燈,當視線往右看時,發現我要搭的公車正從十字路口轉彎過來,我看著前面紅燈切換成綠燈,立刻提起氣,以跑百米速度衝刺奔跑越過斑馬線。我跑呀跑,眼睛始終盯著公車,就在抵達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