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跟我說我有靈異體質,可以感覺到彼岸的東西,再過幾年說不定可以看到。但膽小如我,希望能見到鬼的那刻永遠不要到來。從小到大,有些時候我的確可以感覺到甚麼,但是未曾親眼見過。雖然曾經聽過已故外婆叫我的聲音,但因為那跟外婆生前叫我的聲音一樣溫柔,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印象深刻的一次是當我坐在書桌前打字
我有一掛非常優秀的閨密,在職場上衝鋒陷陣,不落人後,絕對是社會菁英;在日常生活上,也堪稱頂天立地,只是出類拔萃的不是什麼光采的紀錄,而是迷糊程度。為求公平,我先自曝己短,再來公布他人的,免得引起公憤。就先從潘小俠的攝影開始說起吧!我得先聲明:潘先生是個明白人,故事裡的糊塗咖是我,不是他。
2020年陰濕的二月,我獨自緩慢沿夏朗德河走,綠蔭扶疏,垂柳向水,簡單的水泥石板砌成的長凳上,坐著垂釣的人,我正要接近法國安古蘭市區,其實我也可以預約「安古蘭國際漫畫節」免費安排的車子,但我想一個人走,上坡散步,像是走進漫畫的世界,而這並不單純只是形容詞。牆邊塗鴉的《丁丁歷險記》,商街櫥窗是《亂馬½
我六歲時住過嘉義六腳鄉林內(今稱古林村)。民國47年父親辭去嘉義酒廠的工作,帶著細軟揮別光彩街的租屋(今嘉義市立美術館後方),一家六口擠在大貨車上,向遙遠的六腳鄉邁進。年幼的我感覺像是要去另一個世界。印象中我們似曾在朴子公共汽車總站換車,然後繼續往林內前行,石子路崎嶇不平,很不好走,擠滿車上的家具應
入行多年已完全無法早睡,我想過我有早死的可能。但虛耗了大半世人所謂「肝膽黃金修復時間」後在凌晨四點邊敷面膜邊打字(我常想我這是何必呢),忽然也就有了一種亡羊補牢的心情。臉上的羊一路跳走,跳去別人數羊的睡夢中。凌晨四點的我和我臉上的面膜是一座空空的羊圈。偶爾罪惡感發作──這種罪惡感十分微妙,不是年輕時
很少有書店主人去世的新聞會上報,更別說是登在各大國際媒體了,但2月底,美國《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英國《衛報》、《泰晤士報》,法國《費加洛報》、《世界報》,德國《法蘭克福匯報》、《明鏡週刊》等,全都大幅報導了美國舊金山「城市之光」書店與出版社(City Lights Booksellers &
冷凍的養殖蝦整袋擱在鐵鍋裡退冰,月榮讓水龍頭開著不關,一注水不斷沖淋在塑膠包裝上,凍蝦是節節分明的冰灰色。瓦斯爐上有一滾白水等著汆燙排骨,切了蔥薑蒜,月榮就著鍋緣溢出的清水洗手、洗砧板,過了冰的水森涼森涼,密封包分明還沒拆,指尖上已經沾惹了一絲幻覺裡的海腥味。
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
太久沒有回台灣了,太多的思念鬱結在一起,或許只有回憶才能多少紓解一下。就讓我說說我在台灣生活的那些年,住過的一些民宿吧。為了避免讀者說我是業配文,姑且隱去那些民宿的名字;其實這樣也好,因為能被記住的從來都是內容而不是頭銜。記憶最深處的,是台東的一家民宿。其實很普通:三層樓,制式化的裝潢,周圍也沒有什
「我不是文青,但對寫作懷有夢想與熱忱。」2020年「林榮三文學獎」散文三獎得主木匠,本名趙英隆,在年近花甲、子女成年後,終於得空重新提筆書寫。對他來說,從事木匠工作40年的生活歷練,再加上近幾年的車道管理員工作,讓他多所感觸,也成為寫作靈感來源。
「在這密點構成的虛線畫面上,只有她這翠藍的一大塊,全是體積,狼犺的在一排排座位中間擠出去」。――張愛玲《小團圓》張愛玲的枯淡,有一天,與我繁絃急管下暗藏的內在旋律對上了拍子。2009年,和廣大讀者一同初遇《小團圓》,初見她在自傳式書寫中堅持還原的、卸下華美衣袍後的素顏,一部無聲的動作片開始在我腦中啟
1969年3月我在雲林縣褒忠鄉馬公農場的宿舍出生。生父蕭三郎,生母蕭陳來勤,我本姓蕭但我的命運早在母親肚子時就被注定好了。我在蕭家排行第五,上頭有四個哥哥。蕭三郎在日本人留下來的馬公農場裡當一名臨時工,母親則在編制外從事雜項農務勞動工作。母親本姓陳,弟弟結婚後多年無子嗣,外婆在生母懷孕時便跟她約定,
一年十個月的役期,我犯過兩次錯,都因為站崗。一回,兩名便衣略過正哨,直接由便道進入營區,我未做盤查。另一回,凜冽的寒冬深夜,被叫起床接哨,我應了聲好。對方似乎還跟我確認了,「不要又睡著了喔。」而我,竟然又睡著了,隔天甚至沒意識到這回事。是以耳語傳播的方式,學長警告我,等著關禁閉吧。我聽了,有點不安,
【林榮三文學獎特輯3之1.近年得獎者動態】他們寫作.他們得獎.他們出版 — 小說篇編輯室報告:林榮三文學獎舉辦十六屆以來,被許多台灣寫作者視為兵家必爭之地,老將新秀的亮眼表現,使文學園圃欣欣向榮。然而得獎並不是寫作的終站,許多得獎者,持續創作,繼而出版,以其秀異的出版品又一次榮耀林榮三文學獎。因此,
【編輯室報告】詩人楊牧今年三月辭世,家人分享四封2003年他寫給兒子王常名的家書,當時楊牧學習用電郵寫中文信,希望國外生長的兒子能閱讀中文――十七年後,疫情又起,斯人已逝,家書中仍留有一名父親真實摯切的溫度。一.常名:前幾天我開始寫一封信給你,但寫得很慢,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字也都消失了。現在想重
我掉了。掉隊了。多年後我憶起台北。我總是一個人的。我從來沒打扮得像一個台北人。我是無臉人。身上沒有根的人。也不會有臉。我受過了委屈所以我沒了臉。沒了臉因為你沒根。我憶起的那些無臉時光。強勁的冷風打在我心臟上。我的臉掉了下來。頭掉了下來。我再把自己畫得像一個人。再把自己寫得像一個人。一座城市你獲得的愛
.有一種硬幣名叫正義它可以買你的良心「你可以一次買兩個」理財專員說「也可以定存」理財專員穿黑絲你想撕破它犯下一樁衝動罪行但你沒有.你是正義癡漢你舔正義最性感的部位也就是每個部位.正義在電車上在你左邊有時候在你右邊它沒有動握緊拉環.(是誰隨著廣播聲搖擺)
沿著五樓最末十階樓梯走上來,先經過空地,接著是房間。整個頂樓的配置,像躺下的長方形。底端三分之一是整個公寓的肺,有個水泥砌成的水塔,輸送整棟樓民生泉源,前端是空地,中段是鐵皮搭蓋的兩間房,繞到房間後面是狹小的曬衣處。吳偉進環顧四周,這不是絕佳的藏身之所,但除了這裡,無處可去,也沒有任何地方值得去。
2018年夏天,我到美國愛荷華參與「國際寫作計畫」(International Writing Program,IWP),這是1967年由保羅.安格爾(Paul Engle,1908-1991)和聶華苓(1925-)共同創辦的國際作家駐村計畫。駐村第一天的狂暴風雨打濕了這座大學城,作家們分批被載往開
史嘉麗.湯瑪斯著,嚴麗娟譯,木馬文化出版拜西方IP(Intellectual Property)供應產業鏈的成熟,小說改編電影頻繁,市場需大量能說劇情故事的人才,原創劇情小說教學書蔚為注目,為節省時間,形成專業生產線,歸整出故事框架的最大公因數,對於寫出好看的小說,各家有堅信與清楚的主張。而英國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