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傳來主持人為地球叫屈的話:「最近播映的電影,總是演出地球末日情節,如果我是地球,會覺得自己好可憐啊,怎麼老是在電影中被爆破。」擠在診所裡等著看病的患者,會心一笑,望望其他患者的表情,似乎在尋找潛藏著的,那股爆破地球的意念。我抬頭,視線裡只有一面狹小的牆壁,映出一顆星星壁貼,莫非殞石就是末日最大的
披著白紗的小丑在公共廁所裡哀歌,他是指尖可觸及的,但我不敢輕舉妄動。這個誘發想像並充滿力道的作品是去年「草草OFF」時,由野孩子肢體劇場的姚尚德在嘉義縣表演藝術中心演出的獨角短劇《呼吸是你的臉》。「草草OFF」為阮劇團經營的青少年戲劇培訓「草草戲劇節」一大堆免費好康外圍活動之一,邀請數個專業表演團隊
這是一個正方形的箱子,一格一格的,排列在無限延長的櫃子裡。每個人都有一個櫃子,在格子裡儲存方形的記憶。他愛貓,特寫了許多毛茸茸的掌,靜靜地不發一語,卻撫慰著內心,好想把臉頰靠在貓掌上。他愛聚餐,他的格子裡是各種不同的餐桌,有大小碗盤、謹慎排列的日式定食,有下班後令人一筆勾銷勞累的發汗啤酒杯。他愛自拍
轟隆轟隆的飛機聲對我們居民而言,早已習以為常,不知稻子是否也有聽覺?家離機場跑道頗近,白天黑夜都可聽聞飛機起降。繁忙的不只機場,田裡的農事亦然,種田苦,通常會勉勵子弟們好生讀書,最好有一天能像飛機那般一飛衝天,有另一番大好作為,少一些體力活。
2014年10月8日月出帶食,是罕見連環四月食的第二月食。這次連環四月食都剛好落在猶太人的逾越節與住棚節上,下一次要五百年後了。我笨拙拿著叫不出型號與配備的單眼相機跪在窗前拍她。它不是覺得光源不足無法拍攝就是曝光長久到形成完整滿月才肯收手,我只好硬是把鏡頭拉開才能讓月食成像。
我在蘆葦蔓生的11月從家信步到木瓜溪橋。橋墩下是砂石業的採砂工廠,往花蓮市的方向過了木瓜溪橋是鼎鼎有名的花蓮紙漿廠。每當東北季風從日本海而下,這兒就吹起漫天狂沙,空氣裡順便有紙漿廠的氣味夾雜而來――這就是使它有名的原因,工業用水和廢氣時常躍生環保話題的版面。忙不迭以喇叭聲打招呼的砂石車和揚起的飛塵,
據說剛洗完車必下雨,是莫非定律的基本款。適逢大旱,我便提醒自己:從今以後,只要能夠幫助下雨,讓水庫進帳的事,我都會盡量去做。所以加滿油後,就讓妹妹順勢繞去用台北的水洗車,期待雨會下在桃園。打空檔的車被緩緩推入水柱四射的隧道裡,陽光見縫插針,在眼前織出彩虹,像童話的入口。擋風玻璃下方放的公仔沒有搖身一
【編輯室報告】當世界以其暴力善良靜美喧囂的一面,向世人提供一個瞬間舞台,總有些腦中波浪,對應著眼前風景,像一個韻,支持著節奏。那麼,來看看寫作者為我們捕捉到怎樣的現場吧,在人生動態的離合中,耽視著一幕:深情的凝眸。
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愛過的人會成群結隊在路上走來走去。他們會和我打招呼,但我們都老了,幾乎挺不起來的腰,讓我們再一次這樣矮矮地看著彼此,就像我們剛認識的、還沒長高的那個下午。為什麼我們不在身高最高的時候見面?他們會說那時候看得太遠了,我會心想幸好我們後來都駝了背。「我們一起去哪裡坐坐好嗎?我走不動
你說你生病了的隔天早上,我一醒來就看見雪。正在飄落的,白乎乎的,彷彿無止盡的,雪覆蓋了對面的神社與民房,也慢慢覆蓋每一條前進與迴轉的道路。我忍著寒冷、赤著腳站在你家的陽台,拿了手機拍下一張。角度太斜,又拍一張。啊照到屋簷了,再拍一張……因為想努力記住這一刻,卻不怎麼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只好先拍下來再說
自己的定義:他人眼中的你、你希望他人眼中看見怎樣的你,乃至經由二者轉五色繩般扭曲的自己。當然這是心理學家的歸類法。榮格界定人有一號和二號人格,向陽陰暗、晴朗驟雨、上帝觀音……任何矛盾在人類身上都合理。鮮少公開露面的自己如以材質論,那個「我」是古窯瓷器,一絲裂痕便是彌合的傷口,傷口會說話,然我們絕不讓
後來發現自己特別愛拍天空,在東京。這裡的建築普遍來說並不高,天際線仍是未消逝的風景。走在路上不必刻意仰望,天空就會在街角善意露臉。那天和遠道而來的友人走過住家附近的小徑,瞥見岔路石街的盡頭,一夜之間,櫻花已無聲盛開。在湛藍青空與赤紅鳥居的襯托下,恍若夢境的路。一路上,友人不停訴說著生活的困境與孤寂,
太太一人用餐。明顯雞皮鶴髮的年紀,但頭髮梳得十分齊整,油光足面一絲不苟,髮髻定定地懸綁在腦後,金亮的髮簪耳飾安戴完好。鬆弛的臉搽好妝容,該紅豔的紅豔,該靛紫的靛紫,一點不含糊。太太抬手吆喝伙計前來,對著菜單盯視半晌,忽然害羞地大笑起來,原來是字太小。她的笑聲帶著粗礪的沙啞,有種地中海女人的低沉,豪氣
那些巷子總是靜,總是有那些緊鎖或半啟的人家大門,總是有幾間愛開不開的古早店舖,可能也有這樣那樣的朱槿或桂花沿街綻放。我記得。只不過那時的朱槿,肯定不是照片裡的這株,那時的視角,也肯定不是此時相機的視角。那天,因為工作的關係來到這棟不起眼公寓樓上的攝影棚,從陽台向下一望,不正是我們以前常踱步經過的市街
阿飛失聯七十二天。天有異象,夕燒遍體火紅,上傳Instagram穿過數十種濾鏡,讓西班牙所有鬥牛都奔跑了起來。但這裡是台灣島,下一站你會到布宜諾斯.艾利斯。為了尋找走馬燈上的伊瓜蘇瀑布(走馬燈熄滅了,瀑布也停止了流動),我們在不同的河堤上奔跑,此涯非彼岸,水位因為我的思緒漲高了五公分。對面施工中的高
屋外有一棵樹,樹的一邊是牆,另一邊掛了一盞感應式的燈。入夜燈明,我面牆練習舞踏,注視樹影的竄動,令身體成為抽長的葉、乖張的枝條。在燈光熄滅的瞬間,身體連著黑夜長大,越過這面牆,越過市街越過稻田和山巒,一直一直去到漆黑的遠方,開花落果。燈光再度引亮,我才重回眼前這個陌生的人形,用它慢慢發芽。
阮義忠著,遠流出版年輕讀者看見正方形相片,大概會直覺想及Instagram吧──不過,這些黑白影像乃是攝影家阮義忠(1950-)以120相機、6cm×6cm膠卷,費時近三十年拍攝。這樣一種與其童年記憶相繫的相機類型,拍攝時需將雙眼鏡頭捧在胸前,「垂頭望著毛玻璃取景,整個人自然而然就會謙遜起來。」柔軟
1我再次見到潔西,已時隔兩年。她上台北來面試幾間銀行,都過了三面,躊躇滿志。潔西穿便裝坐在我對面時,很有禮貌地關閉了網路,將「愛瘋」放在桌邊。這一連串的動作令我感受到流逝的時間裡,她身上新生的老成及其與往昔所創生的隔閡。我在短時間裡恐怕難以習慣這種微妙的變遷。畢竟隔著海峽,我們既不是耳鬢廝磨的閨蜜,
已累積超過60萬觀展人潮的「好漢玩字」,即日起至明年3月15日在駁二登場,高市文化局表示,全球愈來愈多的城市在認識漢字、使用漢字,台灣身為漢字主要使用的國家,當然不能落人後,今年找來多國藝術家及設計師作品展出漢字作品,讓漢字展現出與時俱進的文化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