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醒著。窗沒關。清晨穿過紗窗走進來了。它身著白斑小紅裙,肌膚年輕細嫩,霧灰的表皮下一粒粒發燒的微型太陽洄游著。我是它完美肌膚上一顆礙眼的脂肪粒,把我擠掉,把我擠掉;快把我擠掉。我不屬於這裡。把我擠掉。讓我流出燒金的膿和髮絲的血。成為又醜又老的爛疤。
從楊梅火車站出站,沿大成路直走,沿路盡是手搖店與小吃攤,很難想像一旁大華街裡,5月初悄悄出現一間「逢道二手書店」,創辦人是1995年生、擅新詩創作的葉雨南,他認為書能保存智慧,「世界如果沒有書,思想就會變成原始人,二手書就是自由的味道,回憶的階梯。」
我討厭騎車。「喜歡騎車」似乎是剛拿到駕照買了新車的大學生才能夠坦率說出口的事。過了亮晶晶的年紀,若還把「喜歡騎車」掛在嘴邊,會容易被人誤以為是那種騎著大型重機,在週末穿戴全套皮衣與進口安全帽,拍照打卡上網炫耀的高級騎士。每次我被人用高級的方式想像,都會一陣心虛,感覺自己是個假扮大人的小孩子。
深夜倒在青島東路的紙板上,這條路往東或西都到不了青島。以為清晨運動人潮消退,滑開手機依舊沒有行動網路。運動持續了一週,大家都知道走進現場就進入了巨大的屏障,歡迎登入線下世界。臉書推特哀居都無法作用,資訊只能透過「上面」志工小隊長的對講機傳出去,而現在,我們被他決定撤守立院東側停車場大門。我們不願離開
應邀到台南文學館講課,是母親過世後的事。那一年春天,我血路中埋藏的泥沙,已難以清淤,憑藉血氣以及明天會更好的自我催眠能力,做了離職決定。母親剛開始態度客觀,放心讓我做主,還安慰以後三餐少吃一道菜,省錢又健康,不要緊的。但愈到離職日,母親愈焦慮。
出發前,朋友囑咐我們預先下載「La Nave」手機應用程式,據說是「古巴Uber」。第一次使用La Nave,起因是我的保險業務員說,理賠得要有我的英文版就醫單據和診斷書。原訂當天請朋友開車載我們前往醫院,但他們到了約定時間仍未現身,我們也不好意思勞煩,順勢打開叫車程式。西班牙文介面需要反覆複製、剪
高雄中學音樂班3年級應屆畢業生黃崇恩,出生時早產全盲,卻有絕對音感與音樂天賦,幼兒時就能聽音轉調彈出旋律,他的琴聲有如天籟,6月7日將彈進國家音樂殿堂,是台灣首位登上衛武營音樂廳舉辦個人畢業獨奏會的高中音樂班學生。在雄中音樂班的鋼琴教室,黃崇恩的琴聲流瀉而出,時而輕柔悠揚、時而氣勢磅礡,動人的樂聲令
最後來寫三輛車中年紀最輕,卻跟我最久的小車。小車是媽媽出錢買給我的機車。我十八歲的時候把它當成我一生的寶貝,騎著新車,當個新鮮人,享受速度與快樂。不過時間過得瘋快,轉眼小車已經十八歲,車上所有能壞的零件都壞過一輪,我也失去少年時那種一望無際的內在曠野,變成腦中塞滿各種雜念的大人了。
其實我有三輛車。三輛都是125c.c.的速克達,它們在不同文章中出場,有不一樣的名字,但平常我都叫它們──小車、大車、阿公車。小車是我上大學那年媽媽送我的禮物;大車是二叔原本要送去報廢被我留下的中古車;阿公車雖過戶到我名下,但它永遠都是阿公的機車。大家都到了被送去報廢也不會有人覺得可惜的年紀。雖然養
深夜,凌晨三時三分。你在播送暖氣的房間裡。枕在頭下,你的髮流淌過大半張床,隨意志延伸,一道蜿蜒靜謐的黑河。意志結合暗示,給予你指令。你披上簡短蔽體的衣物,起身。屋外相當寒冷。二月的夜晚。凌晨。你習以為常的那春天到來以前的黑暗。但是這座城市並不容許全然的黑暗,總是有什麼在別處簌簌而動:一竄閃逝的溝鼠尾
【編輯室報告】藝術家張照堂(1943-2024)於4月2日辭世。其一生創作由靜態攝影起始,逐漸擴充至實驗電影、紀錄片、電視、電影等不同領域,亦將1960年代以來的書寫與塗畫輯錄為《文。張照堂》(2018)一書。今日刊出王亞維追憶文字。張照堂告別式將於明日(4月26日)上午9時舉行家祭;9時半公祭。地
.搖下車窗的小暑蟬鳴把山水移進來車廂裡,熱氣如海浪把人翻過來她被捲進一片廣闊之中在那裡,人們的地圖沒有邊界.她窺伺著他人的生活手指聞起來像餐盤裡漸漸軟的芥末沙拉她的記憶迫使她與人交集交集時,她感覺孤獨就要被侵吞.經常是差之毫釐她感覺,自己必然因此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