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的房間,長年的積水,她睡在一艘船上。她阿爸的船。我媽媽半閉著眼睛,太陽也半閉著眼睛。連狗都安靜了。天使不會來,已經被鬼打斷翅膀了。那些被砍了一次又一次的安靜。每一次雨水幫它們洗洗臉,洗不乾淨的。.我媽媽的船開得好慢有多久都不知,看不到陸地的。
我還醒著。窗沒關。清晨穿過紗窗走進來了。它身著白斑小紅裙,肌膚年輕細嫩,霧灰的表皮下一粒粒發燒的微型太陽洄游著。我是它完美肌膚上一顆礙眼的脂肪粒,把我擠掉,把我擠掉;快把我擠掉。我不屬於這裡。把我擠掉。讓我流出燒金的膿和髮絲的血。成為又醜又老的爛疤。
等到收假的時候,我一樣跟他慢慢地走上山,搭計程車到山下,有一個小小的軍用品店,就在這邊買之後操課會用到的東西,然後他問我:「手機有藏好吧?」「有啊。」我說。「那就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這裡,如果手機被沒收的話可就完了。」「有那麼嚴格嗎?」
J搬走後,寄來的手工玻璃杯由我代收。禮盒附了張香水小卡寫下:獨一無二的雪花杯,因為玻璃材質的收縮率,會隨時間慢慢增加雪花裂痕――這簡直,像詩。多年來我習慣用裝水的馬克杯盛酒、泡咖啡、喝伏冒熱飲。去年在家辦耶誕趴,當我擺出五顏六色的空杯子上桌,有人嘀咕:「怎麼連個像樣的杯子也沒有?」朝那些暗諷裡躲,後
.那一日早晨與平時無異吊扇從不擦拭仍然年輕、俊朗.我在他的庇護下閱讀,一如往常抖動心鏽蝕的洞.背向窗外我讀著詩集:《花園.連綿的晨禱》.囫圇地讀,彷彿要替每個字下價值判斷那樣地讀.外頭婦人們高低湧浪的聲調湧進來,初覺吵鬧.不耐,後復問:「為什麼卑鄙
我結婚後,先生和父親一樣嗜吃羊肉,但他不僅沒在羊肉店點過羊大骨湯,更不懂吸管的妙用,於是一回我替他點了羊大骨湯,饒有趣味地問他,知不知道店家附上吸管的用意,他也百思不解,於是我就如同當年父親為我示範的正宗羊大骨湯吃法那般,向先生好好教學一番,先生帶點遲疑跟著做了,除了要他小心吸的時候別被燙到,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