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是機器人。肯定是。而且讓她運作的演算法是依某人的治家格言寫成的。我這麼肯定,是因為她每天叫我們起床時,早已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連全家八口一日要喝的決明子茶都煮好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分量分毫不差,即使潤年也不例外。這肯定,必然,唯一,只有機器人做得到。供桌上下,她會用雞毛撢子清到一塵不染;敬
沒有人知道這場疫情會持續多久,而某些場所因缺少流動的元素,已逐漸凝固在時光的某一個節點上,像一張畫到一半的畫作,被擱在那裡擺著,好比這一座月台,因為封城而荒涼起來。我面對鐵軌上的一隻蝴蝶,不曉得現在是否身處在一個夢境裡,是否會在下一個大相逕庭的環境裡突然狐疑起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眠夢著。蝴蝶翩飛在一株
文化部「嘉義文化創意產業園區」委外由新嘉文創公司經營管理,因新嘉文創近期向文化部提出終止契約申請,目前暫定8月後由文化部接管。逾50家進駐商家組成自救會,今向文化部發出「不撤場、不搬遷、無縫接軌」的履約訴求,批文化部監管不力,解約成本轉嫁給商家,更憂心嘉創恐淪為「蚊子館」文創園區。
桃花星依然運行風象雙子座,惟遇到凶星,又逢水星逆行來合相,曖昧欺騙來添亂,這是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停看聽、檢查再三的時候,放慢節奏反而可以掌握準確度。風象人(水瓶、雙子、天秤)展開迷人風釆,吸引舊雨新知,你們在心智類活動中鋒頭穩健,惟凶星居中干擾,需小心網戀詐騙或瞎戀的地雷;火象星座(牡羊、獅子、射手)
國中時候從阿美族的同學那裡,學會幾個詞彙:cucu是奶奶,cacopi是蛆,fafoy是豬。但為什麼是這幾個字呢?只要說使用的人是國中生,應該就可以理解了,國中生可以把字放在任何喜歡的地方。(她的cucu已經很大了呦)(你fafoy啦你、你才是cacopi!)
我不記得爸爸什麼時候消失在家裡的,沒有明確的時間點,他通常不在家,夜不歸眠,也不願現形在陽光下,出現的通常是一些遺跡,凌亂的枕被、更換擺放角度的牙刷、隱約的腳氣。或許就像媽媽說的,他有另一盞點亮他黑夜的燈,另一具溫熱的身體,甚至是另一張仰望他的小臉。
口琴橋是我聽過名字最美麗的橋,好像風一拂過就會吹奏出〈丹尼男孩〉那樣柔軟的呢喃。事實上,那是我見過最醜的橋,橋上的坑坑洞洞,陳述著那個物資匱乏時代偷工減料的歷史。它甚至不配當一座橋,因為它沒跨過任何溪川江河,就這麼赤裸裸橫陳在圳溝大排上。如今回想起來,我人生的後半段,對愈美麗愈動人的口號愈害怕,應該
老家蜷居台灣南部的南部,過了高速公路終點再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還離停在海口邊咕咾石牆小屋大喊一句「我回家啦」早得很。住在這裡的時候,每當村口福安宮請歌劇團酬神,六十歲的祖母就要口嚼檳榔,足踩木屐,頭髮刮得鬆鬆的,褲袋塞條手帕,兩隻不及腳踝的褲管飄飄蕩蕩,緊牽我一路搖向廟口,途經某平房,忽然嚇人地朝某扇半
1與妻剛結婚時,我經常到她租賃在台中南區旱溪附近,位於一座街屋二樓的簡靜小房度過週末。那裡,鋪著榻榻米,安放著仿明式矮長桌、和室椅、台灣老桌燈、各式書冊、一桿衣物和幾組收納盒。三十歲的都市族生活所需,就凝鍊在那裡。早上起來,我將榻榻米上的棉被和枕頭摺好,稍微整理了桌面,拿出筆電,扭開桌燈。在這個六疊
2020年網路新梗「像極了愛情」,短時間內岔出了許多支流,來得洶湧,漸次泛濫。周遭許多朋友瞬間詩意起來,在前前後後數星期的觀察裡,我找不到任何的違和感。像極了愛情,像極了愛情,什麼天南地北狗屁倒灶的事,都像極了愛情。原來世間萬象盡在五味的愛情中,如同大江歸海,壯氣不散。
從自然生活轉移到非自然生活,導致我們精神和道德的重大失落。――歐西冶薩1就這樣,一句話讓你縮小了。只因酋長說:「所以好好過日子,不要怕這怕那。」你無語低頭,然後抬頭望著酋長。酋長一眼看穿,半笑責問:「怕什麼?為什麼怕?這只能問你自己。」你從來不是個勇敢的人,有情急時說謊保命的勇氣,見了毛毛蟲必果敢
那些出借的東西,當然從未回到家裡。而我害怕的是,那個感情會不會也是借走而不會歸還的。那些往來的人像求神一般,要求父親無私、無條件且必要的付出。A夫婦在身體出狀況後,又要求父親讓他們重回問神隊伍。我的父母親並不是神,又為何要如此大愛?自小,我們極少問神,大多是在出遊與考試前,讓神加持或庇佑一下,或少數
編輯室報告:本屆【散文獎】共收四百件來稿。由王盛弘、言叔夏;李欣倫、林達陽;楊隸亞、楊富閔等六位分三組初審,選出四十一篇。複審委員吳鈞堯、張惠菁、黃麗群選出十四篇進入決審。林黛嫚、柯裕棻、陳素芳、劉克襄、蔡逸君等五位決審選出得獎作品。決審會議紀錄請見林榮三文化公益基金會網站:www.lrsf.org
國中地理課的時候,要學會用公式計算焚風。濕空氣若從迎風坡來,山頂高度三千五百公尺,迎風坡地面溫度為二十五度。得先算出濕空氣上升之後的山頂溫度,再計算出成為乾空氣下降之後的地面溫度。考題大多概略,整數,省略細節。但如果中央山脈的關山主峰高度三千六百六十八公尺,池上海拔則介於二百五十公尺至三百公尺之間,
我掉了。掉隊了。多年後我憶起台北。我總是一個人的。我從來沒打扮得像一個台北人。我是無臉人。身上沒有根的人。也不會有臉。我受過了委屈所以我沒了臉。沒了臉因為你沒根。我憶起的那些無臉時光。強勁的冷風打在我心臟上。我的臉掉了下來。頭掉了下來。我再把自己畫得像一個人。再把自己寫得像一個人。一座城市你獲得的愛
文、圖/王孟婷今年全球都在防疫,即便住在鄉下的我也不敢大意。大概從1月底開始,除了採買生活用品外,完全沒有出門,像我這般高度警戒的人,實際上還不少,於是賣場的烤肉用品,感覺比以往更暢銷,人多的地方無法去,只好在家烤肉,算是鄉下防疫期的苦中作樂。
你知道嗎?前世我是一座橋。不對,你跟我說的是勇武將軍,而我是被你背信拋下的女子。就是因為背信才變成一座橋啊!在這大疫病時期,透過醫與病,我們形成另一種共通體。布朗肖說,共通體不是共同體,它恰恰不是「同」,而是「異」,是「同」的解構,「異」之間對共通之迫求。因此,它無法形成統一體,卻在誕生一刻就註定終
.終於來到這裡我渴望許久的獨居的所在一座帶有庭院和星芒狀窗花的墳墓.冷清、寂靜每天只有極短暫的時間陽光斜斜探入點亮了一小塊磨石子地板各色卵石在光影中復活彷彿有魚鱗閃耀水聲喧譁.我偽裝自己仍然活著和鄰居打招呼準時倒垃圾為植物澆水直到它們死去.
請你在Spotify或Apple music找出一張陳奕迅的專輯,一邊聽歌,一邊聽我追憶一段班爛霉綠的陳年往事,《反正是我》、《黑白灰》、〈富士山下〉……歲月如歌,音樂串流,旋律漫如流水將我們蕩回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九一一恐怖攻擊、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南亞海嘯、金融海嘯……外面的世界翻騰洶湧,
出發前,導覽老師歡迎大家拿牧草,「等一下可以餵羊。」他說。大人、小孩興沖沖人手一把,興致一來,如同耍劍般揮舞著牧草,個個童心未泯。上山前的馬路,右邊有溪流潺潺、左邊是果園、林木相接,羊咩咩的家就在上坡段的大片土地上。一看到有人靠近羊圈,羊兒快速站在柵欄邊討食,瘦弱身驅,忙不迭大口咬下眾人遞上來的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