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山/自由副刊〕曾賃住萬華數載,睇過最教我馳蕩與醉心的風景,乃是娼妓與流民的底層交換經濟。某夜信步公園,不意聞見有兩人正埋身公園座椅上,說話。側耳細聽,佯作充耳不聞的。那時,正逢上流民盼到每月度的救濟金入手。相熟的流鶯逐水草而居,嗅覺敏感,一路攀談,尾隨,終於能親熱偎靠上去,以妖嬈身軀湊近。卻屢
曾賃住萬華數載,睇過最教我馳蕩與醉心的風景,乃是娼妓與流民的底層交換經濟。某夜信步公園,不意聞見有兩人正埋身公園座椅上,說話。側耳細聽,佯作充耳不聞的。那時,正逢上流民盼到每月度的救濟金入手。相熟的流鶯逐水草而居,嗅覺敏感,一路攀談,尾隨,終於能親熱偎靠上去,以妖嬈身軀湊近。卻屢遭冷對,儼然擋拒開。
幾年前的事了。將近十六個小時的飛行,抵達基輔國際機場,通關時卻遇到阻礙。海關人員說明一行人的簽證出了問題,必須經過北京審核,並付申請費用才准放行。眾人餓著、盼著、盹著,繼續度過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才順利踏進東歐一隅,滿身疲態,卻在看見基輔市容時拋卻,視線彷彿嬰兒睜眸,刷亮如洗。
台北很常見的巷子,三、四十年屋齡灰色混凝土的公寓背面,經常是牽著管線,架著冷氣的主機,有洗衣機,鐵窗,還有曬著的衣服。有陽光的假日下午,它們總是顯得特別安靜。這些不規整的事物,不會被放在屋子的正面,會放在背面。下午的陽光會照著它們。它們會投出不規整的影子。對一座城市而言,這些是溢出來的東西。
1卑南族的部落,分為石生系與竹生系,我即將待下Kasavakan建和部落,就是屬於石生系,他們相信祖先由石而生,在Revuwa’an陸浮岸的海灘上,不同顏色的石頭生出眼睛長在膝蓋上的變形人。變形人移動自己器官,最後變成他們的祖先。竹生系的南王部落相信祖先由竹節而生。「神話是這麼說沒錯。」洪老師告訴講
把故事找回來第十七屆林榮三文學獎.短篇小說獎決審會議紀錄時間:2021年10月5日下午二時半地點:《自由時報》一樓會議室決審委員:平路、伍軒宏、林俊頴、邱貴芬、郭強生(依姓氏筆畫排列)記錄:董柏廷 攝影:陳奕全會議開始,基金會報告收件情形,本屆收到四百二十八件來稿,由黃崇凱、凌明玉;丁名慶、葉佳怡;
曾經有人跟我說我有靈異體質,可以感覺到彼岸的東西,再過幾年說不定可以看到。但膽小如我,希望能見到鬼的那刻永遠不要到來。從小到大,有些時候我的確可以感覺到甚麼,但是未曾親眼見過。雖然曾經聽過已故外婆叫我的聲音,但因為那跟外婆生前叫我的聲音一樣溫柔,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印象深刻的一次是當我坐在書桌前打字
我曾經親眼見識到你如何能讓自己的心靈脈動簡單清晰,以及讓生活因此得以規律儉樸,這與你提及母親賦予你的卑微特質,完全地吻合一致。你其實就像一個窩居在山洞裡的隱者,甘心自得地過著獨居的生活,不想外求他者的任何好處恩惠,也蓄意選擇偏僻的山徑行走,以避免與他們的任何相遇。
忽然想著要給你寫一封信,雖然不知道你是否能接收到我的話語與訊息。但或者就是這樣的不能自我明確,讓我終於決定要提起筆來,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再接下來的所有陳述,有多少會是事實的複述,又有多少是我自己夢話般的幻想鋪陳。你去年離世的消息,低調地在報章刊出來,有如一顆無聲的石頭,沉落入泛不起漣漪的池子,在眾人驚
對英國文學史有所涉獵的人,大多都會知道寫有《坎特伯里故事集》的喬叟,但不一定知道高爾(John Gower,約1330-1408)這位與喬叟生活在同一時代的作家。其實他的文學成就堪與喬叟比肩,這從其詩作〈戀人的懺悔〉(Confessio Amantis)流傳下來的手抄本有五十多個就可以看出。
我在那年水陸法會,見到死去的父親。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並不在場,得到消息匆匆趕回台南,後來是一連串繁複的後事。事隔多年,有時候我會夢見父親欲言又止,或許是沒有見到最後一面,那種「沒有」的遺憾。那年水陸法會,在桃園的巨蛋,我為父親辦了一個超薦牌位,做法事,念經迴向。但我知道,再多的努力,也無法填補沒有見
〈旅人絮語〉觀光局將2022年定為「鐵道旅遊年」,提前喚起大家對鐵道旅遊的重視。鐵道、軌道,不只是單純的大眾運輸工具,更躍升為旅程的一部分,甚至是旅遊的主要目的。今天,我們一起搭乘觀光列車「鳴日號」出遊,感受鐵道旅遊的魅力。前往日本、瑞士旅遊時,當地的觀光列車是不容錯過的旅遊主題,除了可欣賞沿途的山
七月,我們搬到密特朗國家圖書館(La Bibliothèque François-Mitterrand)附近時,經常到那兒去散步。我們的新住處和圖書館之間隔著一座廢棄工廠,工廠另一邊是大工地,再過去好幾條鐵道,鐵道上偶有慢車。橫跨工廠跟鐵道上方架了座便橋,每次我們經過,看著下方工廠牆壁給塗鴉得亂七八
一般人都認為,藝術家封閉在自己的藝術創作世界中,對於人情世故,對於時局世事,並不是很了解。所謂的「藝術家性格」,多少有暗含藝術家與外界心靈隔絕的意思。但我讀到的很多藝術家並非如此,他們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殿堂中,但內心非常通透,對於藝術之外的事物也能用通透的心去看,因此反而看得更明白一些。只是他們不太
我心裡總是掛念著幾個夭折的故事,其中一則是關於故事的故事,潮一點的說法叫元敘事或後設敘事。故事發生於我高中入學後,立即滿腔熱血加入電子研究社,動機跟復不復興報不報國沒關係,純粹就是沒錢買音響。那年代還沒有DIY這個詞,我只是個想土法煉鋼超英趕美的土炮。
.六月入梅,傘長出全新的手自己打開傘面扣上保險鎖,撇下我撐開烏陰天所需的信用.最害怕影子在門口按鈴從我的恐懼抽出一具和我一樣的恐懼.投身被雨癡戀的街道投身被閃電擦亮的情人.胸口的名牌寫著我追求的事物逃避的事物.蜿蜒的對話泥沼在一則紅色淹水警報
.這殘損的世界,還剩下什麼值得頌讚呢?六月太漫長,陰影不夠多,野草莓長得茂盛,卻無人採摘。紅酒與露水,維持原樣流亡者一度寫了的長信,雨水淋濕散開的字墨,如蕁麻有條不紊爬滿信紙。何必再頌讚這殘損的世界?時髦的遊艇和輪船又有何意義?短暫的眺望與漫長的旅程,
看《遊牧人生》之前,我的一個導演朋友跟我說他看了一半就無論如何看不下去了,他歸咎於自己的內心浮躁;也有更多的評論提到電影的沉悶瑣碎,因此我做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然而,幾乎是從電影的第三分鐘開始,我就被深深吸引了,一氣呵成看到結尾。我的一個年輕的喜愛電影的朋友提到亞裔導演趙婷獲獎的政治正確,以及好萊塢在
客居盆地近二十年,習慣了說國語。鮮少遇見客家人,就算有,彼此卻像懷抱尷尬默契似的,以國語交談。倒不是對母語不認同,而是我輩中人的日常行止乃至視聽娛樂已太適應國語聲腔,適應到有時候忘記自己口齒裡,仍冷藏著另一種功能性如牙齦萎縮般的語言。另一可能是,我輩中人熟練的客家話詞彙太有限,他鄉遇故知,想要反芻任
偕志語著,慢工文化出版阿嬤口中的Mapatayay no wawa指的是「孩子的死者」,從小說漢語的敘述者將這段記憶模糊的話,誤會為「死者的孩子」。在偕志語(1989-)的這本圖像小說中,場景無預警水汽氤氳、出沒野狗――順序是不穩定的。父親的過世是了解父親的開始:打開一間海邊荒棄的屋子,沖洗記憶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