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小秋和安妮,小學時我唯一的兩個朋友。有時候,我跟小秋好一點;有時候,我只喜歡膩著安妮。如果真的要我殘酷地選擇其中之一,或許,我會讓小秋傷心,畢竟她不是個體面的朋友。但想不到,安妮先離開我了。●我和安妮認識得很早,比小秋早上兩、三年,在我老是搞錯「的」、「得」和「地」的時候。我帶著慘紅的考卷回家
二十歲那年秋天,一個下午,我手抱著筆記本,躺在住處的床板上念著期中考。隔著玻璃,我的室友站在小小的陽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支菸,在他自己所製造的雲霧之中看著樓下充斥著鐵窗和遮雨棚的防火巷。他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轉過頭來看向我的方向,我並無什麼值得觀察的,因此他立刻便轉了回去,然而那眼神如此直接且
日後編寫年度大事紀的人,絕不會遺漏這場無情肆虐的西北颱。起初收音機播報颱風動向,來自關島海面的氣流,即將形成輕颱,沒有太大影響,很快就會北轉。一天後,開始落雨,雨勢稀稀落落,不令人擔心。又過一天,清早還陽光普照,以為一整天都會是晴日。兩姊妹如常去上學,途中眺望堤岸,河面安靜無波,草叢飽含昨日的雨水,
溫琮斐帝王寒流籠罩全台,北極震盪效應讓橫跨副熱帶與熱帶的島國居民們開始進一步認識雪與霰等等寒帶名詞。農民站在滿目瘡痍的田間呼出白霧,大學生在引擎蓋上載著雪人打卡,天候劇變想當然爾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凌晨五點的嚴冬,早班如我也只能全副武裝騎車出發,一路上,騎士們互相以揉合欽佩與悲傷的眼神致敬。
淑美前陣子過得有點艱辛,明明剛結婚沒幾年,小孩也才出世沒幾個月,老公家倫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迷戀上辦公室的「年上」女主管,一起出差過幾次,久了之後,談得來就睡了覺。家倫覺得,這個女同事跟他的嗜好興趣,甚至事業規劃都相近,深深相信兩人的結合可以開創人生的新一頁。
珍珍我喜歡在冷冷冬夜裡用厚厚的被子將身體裹成一個蛹,假裝自己正在冬眠,小時候家住山區,冬天早晨異常的冷,要爬出暖暖的被窩上學,媽媽除了口頭訓斥還得加上藤條伺候,我最常回嘴一句話:「我在冬眠。」塵封大半年的棉被在暖暖冬陽裏抖落一身霉味,媽媽拿著棍子使勁拍打著,啪、啪、啪的聲音,像拉開冬日的序幕。透明陽
珍珍我喜歡在冷冷冬夜裡用厚厚的被子將身體裹成一個蛹,假裝自己正在冬眠,小時候家住山區,冬天早晨異常的冷,要爬出暖暖的被窩上學,媽媽除了口頭訓斥還得加上藤條伺候,我最常回嘴一句話:「我在冬眠。」塵封大半年的棉被在暖暖冬陽裏抖落一身霉味,媽媽拿著棍子使勁拍打著,啪、啪、啪的聲音,像拉開冬日的序幕。透明陽
溫子衡四歲女兒睡前總愛找我玩耍,今晚玩的是怪獸遊戲,就是和我躲在床上的棉被裡,假裝外頭有吃人怪獸,父女倆藏在溫暖的棉被裡,一起小聲討論怪獸離開了沒,十分溫馨。今天女兒特別不乖,雙人的棉被捲在自己身上,還用力拉扯,讓我暴露在吃人怪獸的攻擊範圍內。一改平時讓她的作風,我決定來個將心比心的同理心教育,真得
近年各國都在鼓勵生育上動腦筋,但是在補貼新生兒的實際行動中,從來沒有一國像芬蘭這麼貼心,要生孩子只要登記,還沒生出來,一個重達9公斤的百寶紙箱(Maternity Box)就免費寄去你家裡,裡面所有的貼心用品從小嬰兒到夫妻之間都有,最讓人驚訝的是這不是芬蘭政府近期鼓勵生育才這麼做,從1938年開始到
陳彥綸整理著防潮箱中的音樂專輯,影響甚深的音樂回憶緩緩流出。2002年,十三歲的國一寒假,跑去那時候還有很多家的唱片行,左挑右選,帶點叛逆獨特的自負,買了伍佰的現場演唱專輯《冬之火》。那時候還是隨身聽的時代,圓圓扁扁的主機插著耳機,起了個頭,不得了,莫名的著迷,像是發現大秘寶般大樂狂喜,對照著附在專
我的過敏人生身為一個過敏兒,在經常又癢又腫的成長過程中,我捨棄了很多東西。舉凡會讓人鼻子癢打噴嚏的絨毛玩偶,或是配戴在身上會起奇癢無比的疹子的飾品;甚至連吹冷氣睡覺也常常因為沒完沒了的鼻涕而無福消受。或許是絨毛玩具對我本來就比較沒有吸引力吧,我很早便放棄擁有毛茸茸的可愛玩偶這件事了。再加上我小時候特
作者簡介:謝智威,1986年生,東華大學創作與英語文學研究所畢,曾獲林榮三文學獎及其他,現任報社編輯,常在PTT甲板發廢文。得獎感言:如果人生可以完滿,我會把寫字擺在第二位。但偏偏沒有完滿的人生,寫作就成為永遠不會拋棄我的最堅強的後盾。這個獎屬於我的父親,謝謝他。
Q:男友很被動,什麼事情都需要提醒,我跟朋友訴苦,朋友都說我現在在台大就讀,一定讓他壓力很大,但我覺得這沒什麼差別吧?現在都甚麼社會了還會覺得男尊女卑或是男主外女主內?家人知道我們交往,也嫌他家境差、學歷沒有我高,我突然覺得好像學歷高是個原罪,但又不能回到早知道不要念這麼高,對我來說,談戀愛的喜悅大
丸子半夜下起一場大雨。正要睡時,唰地落下一屋子水聲。那雨之大,彷彿城市就要作起大水一般。以往一點聲響就能劃破的夜,蓋上了大雨的棉被,車聲街聲,不得不歇息,被淹沒,浸濕。在一片雨聲中,身體也好像被記憶滲透,回想起懷念的事,想忘記的事。這一天,這一個月,這些年,得,與失。到達了哪裡,沒有到達哪裡。錯過了
我和前女友的戀愛故事,是先有點距離,之後同居,接著是相隔台灣南北端的長途戀愛。我的愛情放在身體和心靈的比重,兩者不相上下。我可以和她在視訊鏡頭前聊上一個小時,扮鬼臉、說相聲,或是為了她在路上撿到十塊錢唱首歌慶祝;花一個禮拜剪輯影片,為的是讓她生日時在螢幕那頭流下驚喜的眼淚;而當她在身邊,我一定牽著她
白雪公主之類的童話故事散播的精神遺毒超強,讓許多女孩從小幻想被白馬王子拯救,這類小女人覺得,這一生若無男人保護,根本不能活;卻也有女人不需要男人拯救,自立自強過得風光,自己就是自己的守護神。妳呢?妳的守護神是妳自己?還是期盼王子來保護妳呢?
被我拿走帽子的姊姊被母親帶回家,她掉著淚,不斷說著:跑去哪了?跑去哪了?母親安慰她:乖,它等等就回來了喔,就像妳也要回家啊。母親說,乖,先吃飯飯,吃完飯飯我們再去找。母親還說,乖,神明最喜歡乖乖的小孩了喔,妳有乖乖嗎?說話的語氣到後來抖了起來,大概是想起逐漸從家裡缺席的父親吧,尤其那些凌亂擺放於大廳
蘇儀芳叮──手機傳來郵件的訊息聲。打開一看發現是宿舍包裹領取通知。通常只有在學期初入住宿舍,才會收到遠從家裡寄出的一大箱棉被和衣服。一邊緩緩踱步朝宿舍中心走去,一邊納悶著會是誰在收件人欄位寫下我的名字。管理員確認完身分,遞給我看起來像是禮物的長方形物品,上頭的收件人確實是我,寄件人卻讓我吃了一驚。素
屋子裡滿是那男人住過的痕跡。雙人床上疊著用過的棉被和枕頭;桌上擺著還未放進相片的相框;抽屜裡塞了幾盒已開封的香菸和打火機;就連浴室裡,都還擺著他用過的牙刷與內衣褲。他是個自私的男人,很捨得為自己花錢,在房間裡添購一些只屬於他卻不屬於我的東西,就連離開時也走得那麼瀟灑,只拿走幾件簡單的行李說走就走,只
爸爸的車是我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買的,一台福特的「跑天下」,米白色的車頂,寶藍色的車身,板金在陽光下閃耀著有層次的光澤。爸爸燙著小鬈髮,穿著緊身的咖啡色花襯衫、西裝褲,把車開到家門口,若無其事地說,這次過年要開車回鄉下。所謂「鄉下」,是指嘉義的阿公家,還有高雄的外公家。對一個台北出生,台北長大的小孩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