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媒人婆一進門,還沒坐下就急著跟我道歉,說沒想到這門婚事會這樣困難重重。「我閣問你一擺,恁祖上以早是蹛佇東石蚶仔寮是毋?」「是啊,所以才感覺這是姻緣天註定,兩个少年家佇天涯海角拄著,竟然世大攏是對蚶仔寮來的。」媒人婆先頕頭,又幌頭,不發一語,我也只能遞上熱茶,等她給我一個解釋。
B肝之故,又到了半年一次的肝臟超音波例行性檢查。躺上床,醫生在腹部塗了一層涼颼颼黏乎乎的透明凝膠,探頭在腹部游移,螢幕上的波紋流沙般蠕動,像是斷訊的電視。定住。料是搜索到探照目標了。「吸氣,吸,吸飽,很好,閉氣。」探頭即將下壓,我盡全力讓自己沉著,咬唇、指甲掐指腹,想像痛苦悲傷惱怒事來分散注意力。十
初為人母時,失眠氣虛、雙腿浮腫,加上工作須整天久站,開始到足底按摩師蔓蔓那兒紓筋解痠。小時車禍的她半盲,一個半小時下來便洞悉我的痛點與氣結。當腳拇趾下方有個地雷被引爆,我面部扭曲、呼痛連連。「這是太衝穴,最近睡不好哦?筋都結在一起,腳皮膚好乾……」我祈禱快點熬過這「花錢買痛」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