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走後的幾個月,我夢見我要結婚了,她趕回來參加婚禮。夢中我們都知道媽已經不在了,她卻向天借了自己的形體回來。不愛運動的她,要很努力踩踏一架類似飛輪車的裝置發電,直到燈亮了,才能穿越陰陽回到家人身邊。夢中我們一起參加典禮,開心自拍。她還換上當年結婚時的禮服,與爸再拍一次婚紗照。典禮結束後,全家人一起回
橙樹下,石墩上,坐看一坵田。產出的穀子驗出重金屬,這坵田遭勒令休耕,一年兩年,淺層土壤被刨去幾回,而仍無法通過檢驗,沒能復耕,現正荒廢著。眼下一片蒼茫,大黍、紅毛草、甜根子草,毛絨絨的花穗望風披靡,隨即直起枝梗,看似纖細脆弱而其實暗藏強韌意志力。最顯眼的還屬大花咸豐草,黃蕊白花團團簇簇,孤伶伶地一隻
樂音軟柔時若月下抽刀水。激盪時,繾綣繁複似葡藤綠蔓,迅蹄急驟萬馬同奔。俄國音樂家巴拉基列夫譜寫的《伊斯蘭:東方幻想》,其難度之於鋼琴演奏者,一如俄語格位變化之於非以斯拉夫語系為母語的外籍學生。翻開厚實若磚的大一文法教材,從最初的字母、數字、星期季節職業與基礎動詞變化,至寒假期末前,學生們自第六課起,
時代在進步、科技不斷翻新,但生活中總有些習慣和想法,讓人覺得還是不變比較好……〈每年的儀式感〉紙本記事 翻閱勝點閱從前每到年終,我就會滿心期待廠商或業代送來的年曆筆記本,拿到後,我會認真填寫個人資料欄和標註特殊的日子,並依賴它來提醒我一整年的大小事。
愈來愈深感於生活中充滿著智識與學思,尤其是各行各業的人士歷經所得之言。時間緊迫,近年來總很迅速採買一週的食材,一早在魚攤前告訴她我要買的魚類與份量,待會兒再取貨付帳,好節省等候的時間。15分鐘後,當我雙手掛滿菜蔬、肉品、水果,再來到這魚攤前時,「妳十幾分鐘就全買齊了喔!對!家庭主婦就應該像妳這麼迅速
升大二那年夏天,我從哲學系轉入中文系,換了宿舍,同寢室四個人都是轉系生。有一晚宿舍有人來敲門,是三個中文系的學姊,楊明、楊豫馨、朱我芯,她們來看我,告訴我若有事可以找她們幫忙。我們就在寢室門口聊天,怕打擾室友,我甚至沒有請她們進去坐。那是個有蛙鳴的夏夜,其中一位學姊特別問了我一句:「妳是眷村的嗎?」
她的店從頂好名店城遷移到一百公尺外的地下室小商場。「地下室這種地點可以嗎?」我問,她說這商場是知名藝人開的,那藝人每天都來,光做他公司旗下藝人就夠賺了。偶有幾次,大姊叫我打開電視,看看節目工作人員表中有她的店名。她說話的聲音毫無驕傲。「借衣服給電視節目有什麼好處嗎?」
「口罩+素顏」幾乎是疫情以來的標配,街上不見帥哥與美女,只見五顏六色的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僅露出靈魂之窗小心翼翼看世界。去年12月宣布戶外可不戴口罩、今年2月中也宣布室內不強制戴罩,但路上不戴口罩的人如鳳毛麟角,大家有志一同維持3年來的好習慣。
二十年前買的這款背心,百分之九十五白鵝絨,百分之五水鳥羽毛,寒冬來臨時穿上,貼身又輕柔,內裡的羽絨會隨著體溫漸漸膨脹包覆上身,宛如前胸後背貼著暖暖包。兩側有口袋,冰冷的雙手塞進去捂熱正好。我在店家一試穿就喜歡,除了買我們一家三口所需,也挑了一件咖啡色和一件暗橘色給爸爸和媽媽。
往往要等到離開台灣後,才會特別想吃台灣美食。且真正讓我心癢難當的,並非那些名門正派的台菜小吃,畢竟在舊金山灣區這種台灣人密度極高的地方,刈包、筒仔米糕、清粥小菜、萬巒豬腳、大腸麵線……都不難找到;大華超市也有賣乖乖、蝦味先、王子麵、愛之味牛奶花生、義美小泡芙;手搖飲料店有貢茶、歇腳亭、鮮芋仙……會被
因日圓貶值,日本大小店家不斷漲價,甚至漲價後內容還大縮水。雖然大環境無可奈何,但邊吃邊買邊搖頭,因此偶爾遇到許多喜愛的店家努力維持原樣、原價,店主如佛般的慈悲讓人感動,但也會覺得店家太可憐,總祈禱他們不是如日本常說的「出血沙必思(殺必死)」,永續經營下去,才能讓老顧客感受到幸福!
兒子小時候非常喜樂,聽到有趣的故事、吃到美味的食物,或收到新奇的玩具,他都會開心得手舞足蹈,讓當媽媽的我也感染到他的快樂。想當初意外懷孕,心裡忐忑不安。因為是高齡產婦,健康狀況也不理想,很怕小孩會體質不好,一直到確定胎兒健康穩定地成長,才放下一顆心。沒想到孩子才出生幾天就因嚴重腸炎住院治療,還收到病
1他不畫記憶中的故鄉,只畫眼前的風景。只有風景,他要他繪下的畫面,沒有一點自己的影子。切記,不要留下任何一點亞洲人的痕跡,不為任何異國情調服務。為此他認真學習西畫技法,將色彩覆蓋在畫布上,連顏色都是西方的。繪畫允許他得以塗抹掉身分,覆蓋身世。如果他始終是在這廣大的邊陲之地的孤獨亞洲面孔,一切的互動中
「恁大伯足久攏無來看我,我看應該是轉去矣吧?」阿嬤問我的問題,我讓自己放空,我沒有辦法回答。姑姑暫時離開一下,要我暫時看一下阿嬤,當時躺在石牌榮總病床上的我的阿嬤,已經快一百歲了,我的三個伯父們,都已在早些年離世,遮掩死亡的消息我覺得很合理,這不是要剝奪長輩面對生死的人生學習,而是要讓照顧者比較好過
編輯室報告:詩人白萩(1937-2023)1月11日於高雄逝世,曾參與「藍星詩社」、「現代派」、「創世紀詩社」,1964年並與林亨泰等人組「笠詩社」。白萩曾自述其創作歷程由第一階段《蛾之死》,第二階段《風的薔薇》,第三階段《香頌》,第四階段《觀測意象》,展現從實驗形式的現代主義風格而至生活溫度的追求
今日文化部召開「企業促進文化發展獲納入我國永續發展實踐範疇」記者會,宣布上市櫃公司投入資源支持國內文化發展,並於企業永續發展報告書中揭露相關內容,即可於評鑑中得分,實質鼓勵上市櫃公司贊助支持國內藝文發展。今和碩聯合童子賢今出席記者會,分享了他心中對於文化事業的期許,也對近日信義誠品面臨年底熄燈表達不
冷不防手碰到手,兩個人都是一驚,下意識留心起四周,深怕被誰撞見。然而,不過幾分鐘前,在幻造的粉紅泡泡似的愛的囈語裡,十指緊扣,汗水與汗水匯流,最終聽見冷氣規律而細微的運轉,以及望見天花板玻璃倒映的扭曲與破碎的人影,彷彿望進萬花筒琉璃。午休時光,街上嘈雜,旅館裡卻靜謐如包覆巨大膠膜,我們倚靠床頭,一口
我們在山頂的總站下車,站牌在路的盡頭,向山下望去整片都是樹和草,還有一個像是從樹林子鑽鑿出來的下山口,入處立著指引木牌:渡船口。這趟車滿載,整車子看起來我最年輕,雖然我也已五十好幾,但其他旅客都是頭髮花白的大哥大姊。我們都是要去搭渡船的。只是,從山頂這頭完全看不見河,更沒想到一走進下山口,竟是一道無
這股癢我記得,任何知覺感官都無法忽略那股搔癢。猶記得某日起,腳踝、腳背、小腿,密密麻麻浮腫小紅粒讓人忍不住伸手抓撓。用指尖蘸抹藥膏,卻連通按鈕似地勾動膚底搔痛低沸。塗完大面積患處,仍感皮膚全遭割讓,緩解效果一點都沒有。冰塊不減緩癢感,猛擦藥膏無以收復失土,隔日又能發現新的轟炸點,來自跳蚤。我看著其中
穿過暗巷,抵達大街,站在站牌邊,等一輛開往俊偉住處的巴士。車來了,她上車,車廂空蕩蕩的,僅她一個人,彷彿巴士是為她而開。司機提醒著她掃實名制,她自嘲,這樣冷漠的時代,居然還有人在乎她每天去了哪裡,為她的安危擔心,這是多慈悲的事。坐在靠窗位置看風景,無車流、無人潮,街道冷冷清清,三級警戒的每一天,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