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若要想像哥哥的長相,他的髮形在我腦海中早已經是稀疏模樣,像是極度惡劣環境底下臭氧層壞死的地球,只剩頭圍下半部幾綹黑髮在微風中搖晃。有一陣子,我與母親都以為是家族遺傳,畢竟父親那一邊清一色所有男性親戚無一不是邁入四字頭後髮絲便如細雨紛飛。家族聚會上自餐廳圓桌直起身,一眼望去都是那悶熱時節顯得過分油
小時候不算體弱,但毛病也不少,幾乎從未靠自身的免疫系統成功抵抗任何一次的感冒,每次都是症狀出現,選擇隱忍至高燒不退,才終於向家人坦承身體不適要去看病。從看診到服用藥物都是讓人痛苦的事情,每當醫生把寬扁的冰棒棍探入口腔時,無例外地感到作嘔,醫生會說:「不要用力,你要放輕鬆。」
躺在診間的病床上,點滴涼涼地輸入我的血管,繞行體內沖散發炎熱症。模糊之間,回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是主辦方太晚確定行程,行前整備過於忙亂?還是不久前的Covid-19確診?或是三十多個小時的旅程太耗損?又或者在轉機馬德里的旅館房間沾惹塵蟎,觸發過敏,而我卻毫不在乎地跟朋友大吃高嘌呤海鮮燉飯?思緒跑著跑
陳鴻仁著,寶瓶出版胸腔內科主治醫師、醫學系副教授陳鴻仁(1971-)首部小說《端紫斑蝶的最後夏天》,虛構一座東部深山小村,小村面臨核子輻射外洩疑慮,村長起建生命教育館,村長候選人主張遷村,選舉前夕,村裡突然來了一位林P,自稱醫學博士,向村民推廣四色藥丸。故事從主角孔澤明等待大學面試敘起,回憶如何從山
雨聲摔落在落地窗玻璃,再次重見光明已是次日清晨,房間不見昨夜熊鳥先生的蹤影。手機從小茶几震動跌進發臭的地毯。為什麼地上都是凌亂羽毛?撿起身上的破布才循線找到羽絨被的屍體。(崇尚動物的我們,靈魂被肉體束縛。即便終究飛不起來,藥解六欲要讓我們活得像個人。)
作者簡介:偷筆,本名劉憲錡。1992年生於新北市樹林。中央經濟系、清大資應所畢。在機器學習領域研究文字情緒辨識和性別歧視,好累喔。旅日IT社畜,上班敲鍵盤教電腦說人話,講袂伸捙;下班搖筆桿教自己話說人,講到反車。得獎感言:感謝阿美姊跟柳橙哥,我們都活過來了。
一「喂,173,你好。」我搶著接聽電話,被阿母一把抓過去:「囡仔人閃邊啦。」細漢時陣,阿母在番號173的新北投應召站接聽電話。傍晚之後,就陸續有飯店或酒家打電話來叫小姐。放下話筒,阿母就叫某某小姐趕緊梳妝打扮準備出勤,並撥電話給機車行,請他們派北投特有的「限時專送」機車來接小姐。
聽到父親低迴的鼾聲,我得以暫緩抒解。這些年,父親的病情起起落落,我們的生活也跟著起起伏伏,照顧者與被照顧者如大風吹在加護病房、普通病房及家裡流轉,每次醫生說了下個停駐點,我們總能迅速整裝完成。那晚,父親睡得很沉,沉到我們在旁哭泣依舊沒醒。當護理師將他身上的負累一一移除、關閉維生器的電源後,肺腑也毋須
文.攝影/翁浩原京都,台灣旅客熟悉之地,有著豐富的歷史,獨特的風土。近年,更有許多當代藝術節慶和展覽,以歷史為舞台,透過藝術重新探索京都。自2013年開始舉辦的「Kyotographie 京都國際攝影節」,每年春夏之際,透過攝影將居住日本以外的藝術家和日本藝術家,帶來這座古城,讓拜訪京都的旅客們,認
那是一個百無聊賴的下午――戰機又剛在頭頂飛過;家維在房間播放英語教材,伴隨其蹩腳生硬的發音,妳知道他正準備出國;宜雯又跑到屋外通電話,把紗窗錯當成門關掉,於是與家人的爭執聲一字不漏傳入;至於妳,妳和旻承坐在沙發,電視定在台語頻道,但旻承把它調得極小聲,畢竟他希望妳專注――
文、食譜示範/柯俊年、黃景龍、吳文智、謝一新家常菜之所以被稱為家常菜,是指常會端上餐桌的菜色,因此必須是材料少、方便取得、使用的調味料是家中必備的基本調味料,就能做出各式風味的佳肴。日式料理以「著重並保留自然原味」、「從主要食材、配菜到裝飾皆重視與節令的連結」為主要烹調特色,並注重「五味、五色、五法
我離開奶奶家的時候,我只記得奶奶那擔心的眼神,好像覺得我這一去,會發生什麼她不想發生的事一樣,那眼神除了擔心,還有一絲的失望,可能很疼我吧?然後她好像迷上什麼廣播的銷售,開始會寄一些奇怪的東西來,應該是那種專門給老人家聽的賣東西的那種廣播吧?我陸陸續續地收到了一些好像很透氣的襪子,一些奇怪包裝的黑色
蘇東坡吟的是「夜來幽夢忽還鄉」,那幾夜,我卻常常在夢裡驚醒。記得約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開始,我不確定有這樣的因果關係,只能稱為「莫以名之的憂鬱」。夢和幽夢,有何分別?幽夢是憂愁的夢,也是隱約夢境,憂愁本身從不會乖乖地現身,躲在詩裡、小說情節,會是一個模糊的夢境要你去猜。隨著而來的焦慮感卻又如此真實,像
老小老小,老人家行為有時就像小孩子,就只能靠家人見招拆招了……〈硬著來無效〉照顧失智長者 減少爭執我照顧一位失智症的長輩,狀況非常多。外人看來溫文儒雅的楊爸爸,家中房間混亂不堪,卻不准家人做任何改變;經常忘記個人物件存放的位置,常一直翻箱倒櫃的;若拿他在意的東西,可是牢牢
我家么弟四十歲不到,便當上了國中校長,然而也因常常坐在辦公桌前,天天伏案批公文、接電話,又有許多交際應酬,就少年得「痣」,讓他痛苦不已!醫生要他不要久坐,要起來走動走動,也給他開了一些藥膏和藥丸,他羨慕我雖長他幾歲,又同是上班族,我卻沒有長痔瘡,我笑著回應:「我每天在上、下午和晚間,都會走個半小時,
個案結束治療後返回病房,我們在她剛才停留的位置上看到一顆顏色很鮮明的膠囊。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位病人的?這顆藥的作用是什麼?沒有藥物控制會影響她的症狀嗎?我打電話給護理站,詢問個案服用的藥物是否有顏色和形狀相同的膠囊。主責護理師馬上清楚地說出藥名。
我嗜吃辣,對於辣的容忍程度,至今鮮少能遇到和我匹敵的對手。我朋友看了總是嘖嘖稱奇,覺得我深藏不露,又好奇我是從哪兒練就了一身吃辣的好功夫?沒有人天生就會吃辣的,仔細回想,我愛上辣椒,是從小時候跟隨母親搬來台北才開始。我的母親不愛下廚,過去住高雄時,三餐都靠外婆煮,而搬來台北之後無人可靠,每天光想著要
石坊街這麼短,遺忘這麼長小時和家人住居舊名竹塹的新竹市石坊街,雨水不多,九降風吹襲強勁,即使起風季節,天空照樣晴空萬里。九降風不時興事先知會,說來就來,形跡詭異;有時輕盈柔和,吹拂清爽,有時又像一場無法提防的災變,叫騎乘單車的人迎風搖晃,不好前行,乾脆下車推著走。
作者簡介:林文心,1994年夏生,台大中文系畢,台大中文碩班在讀。得過一些文學獎,沒有出版作品。論文寫不出來的時候,趕緊寫小說,幻想可以告訴老師:我不是鬼混,是專心創作。得獎感言:謝謝大家,我很開心(´▽`ʃ♡ƪ)"★★★清晨的時候,意識比身體和鬧鐘更早醒來,首先臉頰感受到棉布枕套乾淨柔軟,然後是熱
父親從來嚴謹度日,自小只會帶我們上書店和圖書館,我們沒去過遊樂園、沒爬過山、沒看過海,父親生性克儉,從不旅行,更別提上館子、購物,把自己的人生活得像一本草紙,這樣的父親外面會有女人嗎?一日母親告訴我,說友人張阿姨看見父親在大稻埕附近遛狗,我說哪來的狗,母親抽抽嗒嗒回說:是啊,我也問了哪來的狗?張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