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朋友失戀時,你覺得怎麼做才能早日幫他走出失戀之痛?人生沒有標準答案,選擇哪一種當然都可以。只不過心理學家發現,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保持情緒的一致性,難過的時候就應該好好出難過,不惜在傷口上撒鹽,放任其難過痛苦,沉溺在悲傷的情緒中,一直想、拚命想、盡可能地想,然後拚命哭、一直哭,甚至失控地發洩情
當我站在彥根城下,靜穆的玄宮園裡,用力拉回已然逐漸失焦的記憶,果然回憶又從心中復活起來,我仰頭看著和三十年前同樣迷濛的天空,忽然清晰看見一個適值年輕的男子,正尾隨父親和父親的日本友人松木明君,從彥根城的後院,順著石砌階梯走下來。這是現實無法修正的一場記憶,夕陽餘暉適時照射到面前一座開滿奇花異草的庭園
我從夢裡走出來,左右兩旁的同學依然乖乖地坐在椅上振筆疾書。數學老師踩在墊高的講台上解釋著一堆數學名詞,看他講得津津有味,唯一和他有交流的卻是台下失焦的雙眼。補習班裡只剩那蒼老的聲音,支撐著眾人逐漸塌陷的睡意。我想大家的心裡一定有什麼話想說,卻因深感命運的無奈與規律而放棄發言。在這樣一個涼爽的夜晚,我
我的公太(曾祖父)是賭徒,偉大的賭徒。人家是一早耕田,他趁早賭博,出門時,把褲管捲起來,鋤頭扛上肩,順手從米袋掏了把榖子。他這個模樣是去稻田裡幹活,誰看了都不會起疑。可是那片田,完全看不出它曾是田,拇指粗的菅草密密麻麻,密度之高連人都可以在上頭翻滾。這證明了一件事,他沉迷賭博,田都荒廢。
我常去泡湯的露天溫泉,竹籬笆圍成的浴場內,除了四座大大小小、不同溫度的湯池外,籬笆邊緣還有一座蒸氣室和烤箱。二者都是玻璃材質搭造的,從外觀看就是二座大小相同的玻璃屋,小巧玲瓏,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屋子那麼的可愛。二座玻璃屋其實是不同的,從外面看,蒸氣室裡經常煙霧彌漫,裡面的人或物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影子;
目前台北時間為凌晨四點二十一分,三月二十九日,二○○八年。運轉的行李輸送盤還在逆時針推進。一排有六張的藍灰色座椅上會有旅客躺在自己的行李邊,蓋著西裝外套或休閒夾克。如果我也正在做眠夢之間,如果這個夢境要個熟悉的座標來幫自己定位的話,夢境的長短針得往前轉一個小時。
莫非我有特異功能。昨晚,我又在兒子即將摔下床的那一刻將他抱住,乍聽之下好像不稀奇,但是我當時也在睡覺,奇怪的是我竟會突然醒來,以迅雷之速抱住兒子,使他免於跌落。以前,我也曾以如此神奇的方式救過女兒好多次。有一次,老公就在床邊打電腦,當時女兒還不太會翻身,誰知睡著了之後竟迅速翻身,眼看就要摔下床,而我
哪會這麼久還未返來?日頭漸漸跌落山,我恬恬徛佇厝角邊,看著麻黃的樹影拖得落落長,不時舉頭看,遠遠的牛車路那爿路頭,敢有阿爸和阿母返來的身影?我已經都煮好了晚飯。桌子上排好了一鍋烏仔菜糜、魚脯仔、菜脯蛋、炒蕹菜和蕹菜湯。學校教六年級升學班的柯老師昨天對我說:「恁阿爸不識字,是青瞑牛。妳哪不愛讀冊,愛做
青山煙露兩岸細柳枝,搖曳夢境西湖上,空眼擦晴看遠林,方知身處湖岸玉皇山,是湖水凝結成霧的夜色。一片枯黃沙沙作響的冬荷漫過眼簾,清香猶存的殘葉枯蕊,正不屈寒冷晚風吹拂。想起這樣的景色,煞是人性的反射嗎?還是自然通性的必然。人老步慢猶記舉重若輕,物枯猶澀不記前夜風霜。西湖、西湖的存有,在山雲水性?還是在
女明星哭得悽慘,在宣告自己離婚的記者會上,也同時揭穿多年幸福婚姻的假象。「我是一個女明星,我走進婚姻,希望大家覺得我過得很幸福。」這是她即使已經遭受家暴,還是選擇隱瞞、選擇「包容」、選擇在公開場合佯裝恩愛。但願我們身上真的沒有這麼多的包袱,但願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我們選擇過幸福的日子,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我
借宿S位於松江市場附近的寓所,夜幕時分我們在狹窄的陽台處喝酒聊天。「那隻小貓好可憐!」我順著S手指處望去;一隻小貓靜靜地蜷曲在防火巷上頭的遮雨棚,底下便是人來人往的市場穿堂。「已經兩天了也沒來人處理,我決定撥打1999。」當天以及我還未到的前一天,雨便綿綿細細地直下。小貓歷經連日的風吹雨淋,身體早已
這個月是我生日的月份。還記得多少年前的學生時代,幾個死黨也都是這個月的壽星,大吃大喝的狂歡絕對少不了,大夥總會挖空心思送最kuso的禮物。而今,懶得去數的多少年過去了,死黨分散各地,所密切交遊的人都是和工作有關的。這些人說是朋友,不能說不是,言談間偶爾會迸出幾句無可無不可的問候;說不是朋友,其實也真
車廂內,大家都是過客。開懷抑或啜泣,本當與過路者無關。坐在對面的她,安安靜靜地凝視她的手機,然後,就淚如雨下。是因為面子,想要假裝堅強,或是認為她所聞所見並不值得哭泣,她不停用揉成一團的面紙拭淚,新的淚珠卻又馬上奪眶欲出。坐在對面的我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放下手邊的書,我正思索著該如何去安慰一個陌路女子
幾乎可以算準母親打電話給我的時刻,通常錯不了。除了我日常不定時撥電話回老家,母親總是在我每年生日的前幾天,特地提醒我快過生日了。好像我會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一樣。我總要故意問:生日啊,怎麼過呢?母親知道我平時三餐隨便打發,建議我上餐館慶祝。似乎我一旦錯過了生日,也會錯過藉生日名義好好犒賞自己,所以她每年
曾經有一度,我無可救藥地喜歡阿桑的那首〈葉子〉。它使我開始可以接受偶像劇這種東西,因為畢竟其中還有這麼好聽的插曲,畢竟還不是那麼地一無是處。〈葉子〉是這樣的音樂:它懶懶的,有一種悄悄彌漫開來的孤獨氣息,這是那種乾脆放棄的豁達,是無可奈何之後的小小喜悅。好的音樂就應當這樣:簡單的旋律,明快的結構,悠長
周夢蝶(1921-)是一位有點「傳奇」性的人物,他的一票詩友曾側寫過他,頗能捕捉他的個性:如洛冰的〈那老頭〉形容周為跌落紅塵中的詩人;余光中曾以「孤獨國」為題,描摹老詩人的淡雅風情;我拍過的另一位詩人管管則說周夢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銅燈」。詩人刻畫詩人,體態描繪得唯妙唯肖。
《編輯室報告》繼《鹽田兒女》之後,時隔十六年,小說家蔡素芬再度交出長篇力作《燭光盛宴》。做為一個「喜歡寫小說的人」,她無憚於現今眾多書寫者慣愛破碎拾掇的技法,仍堅持如鍛鍊精密工藝一般,給出淋漓豐沛的敘事。全書十六萬餘字,透過三條敘述線索緊密交織殊異時空,串繫三位當代女子的命運經緯──看她們如何面對命
「貓咪在鋼琴上昏倒了」,這句廣告詞在幾年前十分走紅,儘管不知所云,但當年流行以意識型態表現廣告,無厘頭的句子仍叫人跟著朗朗上口。貓咪到底會不會在鋼琴上昏倒呢?趴著睡還差不多,暈倒然後跌落鋼琴,那是不懂貓咪矯健身子所說的外行話。美國搬家後,歷經了機場安檢險些走失事件,我對灰仔全身而退感恩極了。每天都覺
母子兩人回到十坪加蓋的頂樓家,這屋夏日極熱入冬後又像座冰窖,為什麼租在這裡?理由只有一個,方便。樓下就是招待所的店,她十六歲時就在這兒被男人開了苞,一個嗜賭如命的黑道大哥,傳言在上賭桌前倘若開個處女苞見到落紅,手氣便能大旺,比請神佛問明牌還見效;對莉莉來說這輩子從鑽石紅牌轉坐到冷板凳,轉過的檯面多得
「邪念糾結,如草生根,當如物在孔中,出之以楔,楔滿孔則物自出。爾當思惟此童歿後,其身漸至僵冷,漸至洪脹,漸至臭穢,漸至腐潰,漸至屍蟲蠕動,漸至臟腑碎裂,血肉狼藉,作種種色,其面目漸至變貌,漸至變色,漸至變相如羅剎,則恐怖之念生矣……」──節錄自《閱微草堂筆記.灤陽消夏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