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續寫日記,且一手勾消數年數萬之落筆。毀敗之後,那些遺落在縫隙的時光,才允許被寫進真實。我被藏在時光裡,縫縫角角的,整片的時光使我著慌,我必須割下一小塊,讓世界找不到我──這些從未敢於寫下。縫隙裡的一切,紛紛然,前來尋我。起初開始藏,約四歲,自己分不清楚「上」、「下」兩個字,藏得不好,爬到彩色鐵方格
不再年輕,有很多判斷的標準。年輕的時候,思念一個城市,往往是因為某一個人。現在,思念一個城市,已經跟人沒有關係了,只是對於那個城市的思念。年輕的時候,感情很容易落實成文字,書寫不是負擔而是發洩。現在,縱使心中有百轉千折的心事,一張紙鋪開,可能從深夜到凌晨也寫不出一個字。
汪啟疆詩二首1.觀察你要擁有什麼就必須先具備那擁有的本質風的擁抱,雨的給予,泥土承納全部沒有鳥聲的地方就不懂得翅膀也沒有樹在做夢……在大海和船的地球,你的擁有就為捨予各纜加雙,世界繫住了漂浮二纜收回,天空紙鳶掙斷了大地2.開闔之晨當我拾起一粒石頭
1您裂開的一畝心田。乾澀。等候雨季。像絮語。凝結。潰失。肥大的形而下。水從背脊滑溜沖刷。欲望流域。您七月體魄。濕舔。您下載自己。列印姿勢。像瀑布。淙淙地開展。粗虐但細柔。那人。在我深邃的眼眸出沒。像狼。可口的寵愛。您終究來到唇舌。來到筆尖。我們用少許的詞彙交配。把字句養大。把形狀敲破。一層層摺好的您
不知不覺中,已經身陷在雨的世界裡不知道有多少天了。坐船抵達島嶼的第一天是晴天。站在渡輪甲板上,可以從澄澈的視野中望見島嶼植物的欣欣向榮:好像整座森林裡最得天獨厚的一顆石頭,布滿各種苔蘚菇菌類,生意盎然。船隻一靠岸更可以感染到島嶼淳樸的熱情,每個人張開的雙臂都寬敞得足以停泊一艘船。
王文娟著,印刻出版說自己總是一不留神就「把日子過成做過即忘的夢」,王文娟帶著她所謂一個旅人的自覺視角,將漫遊台北城兩年四個多月的時間,寫就成一本「經過」之書。輯一到輯三的分類名:「看到了就會想起」、「已經發生過了」、「我們是不是認識?」,組合起來宛如對城市發出的一個感歎問句,置身跨年夜信安街上抬望1
我在一個房間裡醒來。時序是清晨。柔和的白光漂浮在房間中。約略三分之二個房間的寬度裡,幾個明亮的、光的方塊停滯在這空間中的事物之上。我睡在一張床上,身旁躺著一個男人。他還在睡,臉半埋在枕頭裡,發出均勻的鼻息。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知道他並不像K。不,應該說,我知道那男人的容貌並不是K的容貌;然而我明白,
我愛極了從廚房傳出來的各種聲響。因此,也喜歡范成大的詩〈曉枕〉:「煮湯聽成萬籟,添被知是五更。陸續滿城鐘動,須臾後巷雞鳴。」雞鳴之後,農家的清晨也是從廚房醒過來的。先是父親準備水牛和豬隻的飼料,電動絞碎機絞切番薯葉,剉碎番薯,柴火在竈坑裡嗶嗶剝剝。然後是母親料理早餐的切菜聲,大菜刀輕快地通過一把菜蔬
多年前到日本自助旅行,除了參訪古都京都,另ㄧ個令我印象深刻的景點,就是以日本三景聞名的宮島。接近傍晚時,我們搭乘雙層的輪船從廣島前往宮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艷紅色建物,稱「鳥居」。到達後,發現島上生活機能齊備。前往神社路上,看到一隻在閒晃的鹿,再往前走,卻發現為數眾多的鹿群在街上愜意走趴,完全不
許多年前,我初次出國旅行,曾去到美國的最南端:西礁島。極目所見是一片無波碧海,陽光輕撫海面,腳下的海水清澈見底,五彩熱帶魚漫舞其間,世上若有天堂,我想,這裡便是了。佛羅里達州狀如一把對準古巴的手槍,而西礁島有如槍口噴出的點點火星。美國與古巴的政權素來敵對,連地形也帶著火藥味,只是眼前這邊境海洋,靜謐
住在台灣的朋友很難想像,四、五月的東京,有時候天氣仍冷到必須在夜裡開電毯才行。我房間裡鋪的電毯是硬質的,平常不開啟電源時,就是當作一般的地毯使用。開啟電源時,有個非常貼心的設計。你能夠選擇全面或半面加熱,而半面的部分,還能決定要熱左半部或右半部。
男人做了一個夢,夢見小時候的伊能靜站在陽光破碎樹影下微笑。夢裡只是凝視,只有空氣中漂浮的螢光昆蟲緩慢移動,畫破夢的寧靜。那是盛夏午后令人昏沉的靜謐時光,在陽光底下似乎所有的生物都是靜止狀態,隱約蟄伏著躁動,只要一個小火星就可以把大地燃燒。男人與小時候的伊能靜對望,僅僅是這樣。
張耀仁著,九歌出版無人房間塵埃上的足印,拼湊外公納妾的家族祕密;失寵的外婆將回憶浸泡在悶滾的草藥液;少年阿品窺伺陷入不倫戀的姊姊和失婚的母親,青春期壯大了膽量;一隻貓懷孕了,少女林心雅的月事也暫無音訊,兩胯之間鹹黏的痕跡與腹痛,難道只是墮胎影片的殘影……菲律賓外傭瑪莉亞腿上的瘀傷,在每段殘缺的關係之
從2008年金融危機問題席捲迄今,據美國專家估計,因為家庭經濟與工作的壓力,已直接危及到個人健康,有超過90﹪的疾病是由壓力造成,也有70﹪的人承認在工作中遭受了高度壓力,甚至有高達八成以上的醫療花費是用在與壓力相關的問題上。壓力與人體的健康息息相關,台灣因壓力所生的大大小小問題也不遑多讓,在衛生署
是雲朵幻變成牡丹?或是牡丹乘著雲朵流動?深具傳統媒材意義的膠彩,在劉耕谷的畫筆下,恍如懸空的白色牡丹,姿態輕盈卻沉澱著厚重的生命質感,從深黑黯夜的底色暈染著水藍花瓣,遇到堅韌的枯枝和龜裂的岩石,卻似乎能夠自在地穿透四方,畫框邊緣的餘影彰顯出牡丹花叢持續漂浮著,彷彿溫柔也需要堅強。
差不多全村的人都認識我哥哥,卻只有過去的小學老師等少數人叫得出他的名字,幾乎老老小小都喊他水鬼。甚至等他結了婚,我嫂嫂也被叫成水鬼仔嫂。道理很簡單,因為哥哥不但是全村也應該是整條宜蘭河流域最精於泳技和潛水的人。單單在吊橋頭、三角潭這一帶,被我哥哥從水裡救起的人,便可以排成很長一支隊伍。
韓國年輕藝術家姜錫炫結合純藝術與動漫美學,以他撿到的流浪狗「loveless」為主角,讓眼神哀憐的牠置身於熊和機器人構成背景的茫茫人海中,在這幅〈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輕〉系列三(Bearing Karma III),表現人每天生活在緊張和壓力中的情緒,漂浮的藍氣球如同隨波逐流的心情,畫中的人偶和動物象徵
雪停後,他們輕划小舟猶如葉片棲水,趁著餘暉可見,先是放下一盞一盞的紙燈籠,漂浮潺潺水流,輕緩地,溫柔地不露痕跡。我佇立在數尺之外積雪的露台,靜睨舟人的動作,彷彿身在一首古代的唐詩中。似乎演示著某種著意的情境,舟人兩名,一人划槳另一人布燈,頭戴寬大斗笠,身披蓑衣;待夕陽逐漸消隕在前方丘陵那一大片冬季光
1.漂流木的原鄉自從周美青女士把一個「都蘭國中」的書包帶回台北,而且背著它出入各種場合後,都蘭國中的書包突然成了搶手貨,不只文化界的人士喜歡背著它四處走動,連時尚圈的名媛淑女也為之側目,一度成為新聞的熱門話題。某些異議團體還以這個書包大做負面文章,將這四個字倒過來念。由於語意粗俗不雅,無端惹來輿論一
常常在新聞上看到某男性或某女性因為愛做出傻事或者人財兩失時,我們總是嗤之以鼻,覺得這種丟人現眼、蒙羞八代祖宗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當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渦時,我們也許不會傻到去傷害自己,但卻常常會有失心瘋的症狀出現而不自知,說不定,你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