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的輪迴比想像中快。彷彿還是數年前,我在連鎖成衣店見到寬領廓形上衣,思索若將下襬紮進長裙,便是1983楊德昌電影《海灘的一天》,張艾嘉的裝扮;旋踵鋪天蓋地流行起八○年代張揚寬肩外套,皮帶將高腰褲捆出鮮明腰臀,滿街輕盈晃搖;一晃眼我坐在捷運車廂,從人群肩肘包袋間隙,瞥見短版上衣與低垮褲頭間,一截年輕
我怕遇上詐病。我的科別(復健科)賦予我宣判失能或殘障的權利。坐擁這項權利,非但沒有威風,反而如履薄冰。刨除後的組織,空洞不言自明。腦殼底下的缺陷卻非肉眼可辨察。有人問如何識破裝瘋賣傻,我說我若只看他一次,確實不準。但追蹤時間一長,如果假裝,便容易露出馬腳。
有時回頭看看我們這一代成長的過程,會很訝異是如何安然長大成人的。怎麼說呢?六○年代、七○年代,是個還沒環保、還沒食安觀念的時代,物資極度匱乏,基本用度日常吃食俱備就不易了,是不可能多講究什麼,更不敢挑剔什麼,有什麼買什麼,買什麼吃什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這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