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西小姐邊洗碗邊聽音樂,以前她也用洗碗機的,幾年前機器壞了,沒法修,又不想換新。一個人,一隻鍋,幾張盤子,幾個杯子,頂多苦惱天氣冷,水溫低,指頭不聽使喚,要不是撞了邊邊角角,就是常把杯子摔破。不過,打開餐具櫃,滿的呢,凱西小姐不在乎地想,老死之前都還夠用的吧。
【編輯室報告】本屆散文獎共收到四百七十二件來稿,由言叔夏、林達陽;李欣倫、楊富閔;楊隸亞、王盛弘等六位委員分三組進行初審,選出五十三篇作品進入複審。由凌性傑、張惠菁、黃麗群等三位複審委員,選出十七篇作品進入決審。五位決審石曉楓、陳素芳、陳義芝、張瑞芬、蔡逸君,選出五篇得獎作品。今日刊出首獎作。
喉底再往內的地方,彷彿那裡有一個小於掌心的錫製盒子,鈍鈍地堵在那。只比椅背厚一些的身體,此時卻像是一面潮濕的水泥牆面,掌形的藤蔓雜亂地覆蓋其上,葉下的淺根捏緊牆面的縫隙。新葉壓疊舊葉,管線交錯難解。不舒服的感覺從何處開始滋長?我給不出縱深或座標,身體的內與外對我都是陌生的疆域。
.十二月,許多人期待湊對我一個人,還沒決定變成什麼瀏海撥開風聲水一般冷清的陽台我不想沉入盡頭.買份晚報,微波晚餐理想的夜晚適合細細琢磨但疲累的我如一根不靈光的火柴指尖都磨平了也僅提供一小部分照明.白晝的撫摸比夜晚短,比夢境長我好奇有沒有人真正了解
話說某天我心血來潮,突然一個動心起念想修剪留了好久的長髮,並非改變造型,只是想把乾枯的髮尾和過長的瀏海修整修整,當下先用line傳訊息告知美國老公Shane,他回傳:「要剪成甚麼樣子?」可見對我的造型非常關心,我開玩笑說:「整個剪短吧!也想嘗試剃光頭。」下一秒他立刻勸阻:「拜託不要剪短,我喜歡妳留長
你們在笑,你們甚至會說,在這種情況下,雞窩與巍峨的宮殿──毫無二致。「是的,」我回答,「如果活著僅僅為了不被雨淋濕的話。」――杜思妥也夫斯基,《地下室手記》兩個夏天之間,我日日往復於兩座遙遠且無關的地下世界。第一座地底小閣緊鄰著明亮的大型賣場與販售文具雜誌的書局,兩坪大的店面中央,E坐擁其間。進店迎
大雄沒有告訴世界上其他人,自己曾站在以為空無一人的教官寢室外的水溝邊,腳底下是泥土地和零星菸蒂,老式窗花閃著電視螢幕放射出來的光,電影《百變金剛》裡面的小虎褪下短褲正要如廁,周星馳也正要按下遙控器讓他飛去月球的那一刻,背對窗花而坐的教官,半身微微傾斜,左手忽然無力垂落下來,另一側的身子卻激動地抖著。
.總是有些人會說:這是我的。我 沒有什麼是我的,某天我曾驕傲地說。現今我知道沒有就意味著沒有。同樣我們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並且知曉有時候我們必須得去借一個。您可以給我一個眺望的地方。在海的那方遺忘我吧。我祝您幸福與健康。.大雄對準電影畫面按下遙控器的暫停按鈕,螢幕迅速發出嗶的聲響。閉上雙眼,將身體投
我那寶貝室友除了家教、唱片行,又兼了一份夜間工作。他是個動作派,清晨旋開門鈕時我就醒了。「猜猜看,」精神奕奕:「我在哪裡上班?」是長安東路巷裡的一家酒吧,說是招呼帶位,遞上酒杯冰桶,鋪桌收桌、清洗廁所。像覓到了天職,整夜沒睡的他給夜色滋潤得步履輕快,身影煥光。他小聲放起卡拉絲。
高中時培養出一種有點奢侈的嗜好:上髮廊洗頭。人,從網咖的菸灰、殺伐聲中抽身出來,消失一、兩個小時,突然置身落地窗和華麗仿水晶燈下,看著午後無聲的車流……耳邊是輕節拍的流行樂。你放下紙杯裝的茉香熱茶。女孩讓你在躺椅上等她一下。「這樣溫度可以嗎?」洗髮女孩問。可以,嗯,再熱一點好了。接著溫水徐徐流過瀏海
初搬過來,金吉酉還分不出個東南西北──舊樓的梯級造得倒好,四、五級之後,又一個轉折,不會陡直難登。夜裡還開了盞長燈管,清冷白色,照明尚可──兩戶一層,AB號相對,也不分前後座,雖是靠近,卻朝向不同。是吉酉同事介紹,一個新婚少婦燕怡,娘家人熟悉這裡房東,要這樣互相認識的才租,至少問起,也明白個底細。金
作者簡介:佳樺,本名林佳樺。1974年生,宜蘭人,師大國文系、師大國文研究所畢。曾獲林榮三散文獎、時報散文獎。一名時間空間被切割零碎的平凡婦女。常走在繞的路上,幸賴將就居,為我指引了一道光。喜歡書寫的自己,更喜歡閱讀時的自己。得獎感言:謝謝貴人般的盛師。曾質疑自己能寫嗎?老師一個字:「能」,定心丸般
燦爛書昨天我把家搬到夕陽之外。門號:四之一億。雲朵的台階,通往上帝。打開窗常常聽到眾神爭吵。彩虹在後院,是孩子們的溜滑梯,從豌豆樹爬上來的傑克被巨人追累了也躲來我家後院過。人類傳說的幽浮有次迷航飛到我家馬廄竟然產了卵,孵出四隻小巧可愛的神獸,後來變成我的寵物兼看家。
理髮師問我,這次要剪什麼頭。我翻閱了三本髮型型錄,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所以我說,就剪個像我的頭吧。理髮師幫我圍上理髮袍。那黑藍色的袍子裡總是充斥著濃烈的香氣,上個客人的染髮劑,捲髮的護髮油,廉價的洗髮精潤絲精髮膠髮蠟,散逸刺鼻的氣息。那些平凡的、制式的都不是我需要的,我需要的是一顆像我的頭。
館長真的要上博恩的節目了嗎?還有這個人.....,想像館長與黃國昌一起上「博恩夜夜秀」,現場將如何火花四射?「Stand up, Brian! 博恩站起來!」今天在臉書貼出本週來賓預告,還留言「訪得不好的話,可能就是最後一集了」。預告海報上描繪的兩個人物,左邊粗壯的手臂上滿是刺青,右邊男性額頭綁著白
腕上還留有淺淺的繫痕,脫下的髮圈蜷縮一團如蟬蛻。曾經紮起的髮散落在地,刀尖慢慢理出了臉的廓形,鏡中的人,像倒帶一般退回離去前的模樣,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臉上髮上,終究顯露出細緻的變化,幾道多的紋理、開始轉白的顏色。一個鐘頭後,剪盡兩年的時光。
說愛麗思是第一個讓我發現死亡開關的人,並不完全真實。當我想起小威時,死亡開關的影子,也已清清淡淡地存在著。小威是我小學一年級的同班同學,也是當時我最「鍾意」的男孩。我最後一次看到小威時,他正和另一個男人手挽手地,進入一個同志與影像的文化辦公室中,在這之前,我也有幾次機會,看到他和男朋友,親密地在幫同
1穩定交往中男人很認真地在臉書上填寫相關資料,她以過來人身分指點他:「你如果嫌麻煩,不填也沒關係。」他說:「這怎麼可以,人家設計有這種空格,就該如實填答才見誠意。」她想既然男人不嫌麻煩,就由他去。次日,男人忽然氣急敗壞來跟她說:「我們結婚與否竟然還需要妳來確認,真是豈有此理!難道我會騙人。」於是,她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大概從盤古開天就在民間流傳,多數人也頗為認同,覺得兩性之間,女人若主動出擊,成功率必定比男人更高一籌。讀者也喜歡拿這議題來跟欣西亞討論,因為在老娘的交往史裡,每一段感情都是自個兒主動追來的,我不但是女追男的代表,連追老公的過程都被出版社出成了一本書呢(撥瀏海)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大概從盤古開天就在民間流傳,多數人也頗為認同,覺得兩性之間,女人若主動出擊,成功率必定比男人更高一籌。讀者也喜歡拿這議題來跟欣西亞討論,因為在老娘的交往史裡,每一段感情都是自個兒主動追來的,我不但是女追男的代表,連追老公的過程都被出版社出成了一本書呢(撥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