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四、五年前開始用電子書,除了書已從地板淹至床上外,更大原因,是受到刺激。書買得多,放著養灰塵,看它們陣容浩大,總有種自己想讀,只是沒時間的虛榮。一次和離開研究室跑去公司上班的後輩吃飯,對方談到,她已經習慣電子閱讀器。公司要看的paper多是電子檔,當她偶爾想看自己在意的書,卻因為工作太忙,不能像
.他從皺黃的故事裡醒來一顆火球嵌在愛麗絲藍的天幕上拍翅,閃耀那是太陽,早已被命名無法更改.他翻開厚重的書頁起身,空氣中有羽毛般的懸浮粒子,飛揚幾千年後,那些物質將被稱為PM2.5或者灰塵.他的欲望鮮豔以動物的本能,吻她氣息濃烈、渾沌,唯一確定的是,不至於死,但她
曾經久居歐陸的詩人林禹瑄(1989-),以移居、遷徙的眼光看望街、城、邊境。新詩集《春天不在春天街》詩質剔透,充滿異國情調,兼且帶有社會性,讀得出,幾年的遷徙經驗餵養著她的創作。林禹瑄說明,身在異地,自我的存在格外顯得可疑,「可以忽而被全然陌生的環境淹沒得一點痕跡也不留,也可以忽而像白牆上一小點灰塵
.星期三早晨有煙霧像夢.空氣是新的陽光很冷樹葉彷彿靜止.燒水煮昨夜的茶時間忘了色澤.灰塵漸醒輕輕亮著水痕.讀信每個字裡面都有長長的路.任何都是遠方
那天,N打開十年未曾開啟過的老家房門,他原先想像午後的暖陽灑入室內的溫馨樣貌,但迎接他的,只是灰塵滿布的,反射著外頭氣候差勁的,藍色的室內光景。他勉強在一角,灰塵沒那麼多的床舖坐下;那是十年前他逃離家前,恰恰鋪好的白色涼被,邊旁繡著一環綠色的尼龍緞帶。那些差勁的人離開後,他才坐上第一梯返鄉的旅團,回
每個人對於清潔的標準不同,夫妻一起生活,如何達到共識,可是得花點心思……〈誰在乎誰痛苦〉反求諸己 相安無事在我們家素來奉行「誰在乎,誰痛苦」的清掃原則。比如,我特別看重客廳的整潔度,每當(自覺)髒亂到慘不忍睹時,便會掃把、抹布、吸塵器齊發,將其收拾至神清氣爽。
天知道這個冬天才剛開始我就花了多少心思在貓身上,三不五時要去找小福,偏偏小福和我沒建立起默契,飼料碗每三、四個小時就空一次,是被白狗吃掉、被新出現的貓吃掉,在雨中、在夜色中,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誰,狗是不是真的狗,還是我的幻覺,很多次我站在風雨中像笨蛋一樣低聲叫小福小福,輕輕搖飼料罐,我不知道我迷上小
去年夏天娘家換修天花板,完工後到處是粉塵,我決定動手來個大掃除。以往我回娘家只待在客廳廚房,不會去看儲藏室,沒想到這次一開房門差點沒昏倒,整個房間被數十包塑膠袋塞得滿滿的,數量多到連走動都有困難,我必須爬上爬下搬進搬出,一袋一袋打開才知道內容物。花了好大一番功夫一一檢視這些「不明物品」,結果多半都只
星期六早餐過後H繼續打他的電腦,我躺回床上,情緒不知怎地便有起伏,看H毫無反應我更愈激動,淚水失控流了滿臉。H於是坐到床沿問我怎麼了,我頭轉一旁佯裝沒事,他愈靠近我愈縮藏,一直將他擋在圍欄外頭。H忍不住歎了口氣說:「或許妳真的病了,去看醫生吧!」
.心內.不踏實,也就是踩在虛幻之上──不只是腳,跤底,足的釋義;同時也指出心上的示意,心內的。.真濟時陣,生活玲瓏踅,每一步,攏變做空笑夢。夢顛倒是誠實的劇情。佇真濟心內。.坱埃(ing-ia).筆記本翻飛,頁數啪搭啪作響,摔出了濃稠的紫外線;折轉的防曬係數,拍出了
我愛吃辣,但孩子小不好痛快吃。日常做法是母子共食一份餐點,孩子吃飽後就剩下的加點辣止癮。婆婆看見會說,「兩个人買一份哪有夠食?」若偶爾想滿嘴爽快,買了兩份餐點,她又問,「你今仔日是毋是餓過頭?」婆婆常說,「囡仔較重要,大人食啥攏無要緊。」辣之於她,是不用吃也不必吃。我花錢的理由任性,不好明講。家裡第
.「死亡是一團無可名狀之物述說了故事的虛無」.那些逃亡的人都到哪裡去了?躲在時間背後偷窺自己的名字刻在碑石上或如光塵消散還給宇宙一個無限的空茫?.有人在晚禱詞裡睡成了頌詩列隊進入上帝深黑的瞳孔有人在焚化爐中化做一縷煙語獨唱宇宙空闊的寂寞.那些逃亡都到哪裡去了?
1984年11月9日,有位電話公司技工在例行檢查時發現,位於深水灣巴士站旁邊的電話亭整座消失,地上只剩下四條柱腳,警方隨即派人調查,但迄今仍無頭緒。究竟誰偷走了電話亭,為何而偷,是為了消滅某些犯罪證據、當成廢鐵變賣、還是單純地戀物,單純地非常喜愛電話亭?
作者簡介:顏一立,又名人間布丁狗 U^ェ^U,1985年生,國中畢業,彰化裔台北人。曾任特戰傘兵、美術編輯、人力車夫、民進黨設計,現任鏡文學設計、{中等漂亮}中常委。曾獲書本設計金蝶獎、林榮三散文獎。體脂率23.4%,一生最大的敵人是精澱。
軸心倒掛天花板,末端放射出深咖啡、扁平的木製扇葉。吊扇一路跟隨我從小學到成年,像尾大不掉的綽號。高中的教室有四架吊扇,其中一架運轉時會發出喀喀喀的怪聲,考試時,大家安靜作答,怪聲顯得特別明顯。撐到下課,喧譁聲蓋過噪音。大家便假裝噪音不在那兒。
五味中的辣味都來自辣椒,即使是辣椒醬或辣豆瓣醬的原料也是以辣椒製作的,辣椒粉則是用乾辣椒研磨。其實辣椒的品種多達數十種,外觀也有不同的形狀,一般來說外形愈細長,尤其尾巴愈尖、愈短小的辣度愈高。採收的新鮮辣椒為了保存,有些會先經過曝曬,曬乾後的辣椒辣度會稍減些,但也增加了新鮮辣椒所沒有的香氣。新鮮辣椒
深的屋子後方是一條水溝。水泥階梯三階在水上,三階在水下,粗敷的石礫不平整,踩下去一顆一顆突起,像橘子籽按在皮膚。冰涼的溝水咬住腳踝,四歲小腿,夏天膝蓋,細小的氣泡圈住更細小的毛。我的肚子變溼,淺藍上衣的纖維咬住水。浸在溝裡,腳板踩住石頭與絲藻,堅硬與細滑。兩種物質像故事黏接在一起:監牢,與綠色女人的
時間正為新的敘事軸削尖,情節跳躍著霓虹、衣著、禮儀、裝飾品。舊式列車飛馳,運送掛滿語彙與標籤,叮叮噹噹的身體。無數兔子般細細癢癢的吻前來探問,蜜軟而似摻了灰塵,你說猶豫之際,也擁抱了當中一個。當軌道沿途迸冒煙、霧與電光,決定之後牠撕掉了一隻耳朵,代替一個不想如此成長的孩子留在椅墊上,讓故事多出一個敘
崇文國小一年級,春季遠足,到中山公園。當時每屆都有十五、六個班級,一班五十多名學生,遠足當天,從一班開始,依序由校門口出發,八百多頂小橘帽,浩浩蕩蕩的隊伍綿延垂楊路上,我是一年三班,很快就移動腳步,有點同情最後幾班的同學,還要苦苦站著等好一會兒。我斜掛水壺、後揹小包,放眼望去都是同樣的裝備,大家七嘴
離開之後,你還有去找他嗎?這問句常出現在家人與我的對話,不單是他們問我,偶爾我會問他們。關係是兩人構成一條線,族系則是多條線亂成線球。「不要理他,他很瘋。」「你還碰他喔。你有病喔。」有些話不像是描述家人,而是仇人。親情只不過是以血緣為名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