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從幾十年前兩個年輕人在某一年的情人節搭建起來之後,同心協力面對種種挑戰,就像院子裡櫻花樹上綠繡眼的窩:小鳥出生了、小鳥長大了、小鳥飛走了,剩下兩隻老鳥相互扶持,廝磨得有如兩顆鳥蛋一般圓滑,想找個題材吵上一架都難,要鬧到分手,恐怕連想都不曾想過。
每個人抽屜裡也許都有一個壞了的iPod,至少一個。最初那個,白色外殼,三代或四代,2004年購入,20G。跑步聽,讀書聽,通勤聽,把iPod聽成身體的一部分。一回,iPod隨意擱床上,一屁股坐下去,面板沒碎,螢幕卻滲出一抹藍色蚊子血般的電漿。無法閱讀面板上文字,也無法正確地召喚出喜歡的專輯、歌手,於
J 在每個指節上都刺了不同的圖案,右手食指有把小剪刀,跟他拿在手上的一樣。他工作時在我的髮梢間來去,我則專心研究他身上的圖騰,蔓延在左手臂跟右手臂的,我多半無法理解,我想或許都是 J 自己的創作,像髮廊牆壁跟天花板上的那些。我來找 J 的時候,正苦於找尋自己的模樣,我臉圓眼垂,多年來都是簡單束起馬尾
小江收到來自許久未使用的旅宿網站發來訊息。那是2015年他獨自去愛丁堡旅行時用來找出租公寓的,已將近九年沒有造訪,小江其實有點訝異它仍在經營,自己的帳號也沒消失。當時入住一間不錯的大樓,鄰近公園與利斯河,與屋主Emma和一隻黑狗Brook同住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