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總會想起草仔粿,那是個遙遠的記憶,從遠方的模糊,逐漸清晰。母親善於炊煮,卻不愛做粿,每到年節我總企盼母親像阿姨家做芋粿曲、草仔粿、九層炊。初始,母親還會做紅龜粿、包粽子,後來索性都不做,因為有人送或用買的。胃口不好又不愛甜食的我卻極愛米做的各種粿類,老追著母親問:清明節要不要做草仔粿、中元節會
作者簡介:伊格言,1977年生,本名鄭千慈。台北醫學大學醫學系肄業,淡江中文碩士。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等。2007年入圍曼氏亞洲文學獎提名;2008年獲歐康納國際小說獎入圍。著有長篇小說《噬夢人》、短篇小說集《甕中人》、詩集《你是穿入我瞳孔的光》。現為北藝大兼任講師。
那裡有一個睡眠遭竊的人。連帶的損失是他的夢。他向失物中心報案那裡有太多無主待領的睡眠他認不出哪個是他的「每個睡眠都有他特有的質地,色澤,或紋路……」但他認不出他的睡眠:對不起,當時我一定是睡著了。於是他走入膠囊的總部大樓領取一些引他入睡的藥丸
「還記得,小小年紀,鬆開我的手迷失的你,在人群裡,看見你,一邊哭泣,手還握著冰淇淋……」,電台傳來熟悉的旋律,一字一句,唱出了我的心情。我們是親人,也是朋友,對我而言,你是個長不大的天使,任性又愛撒嬌、幼稚卻很可愛。音樂溫和而流暢地播放著,我也忍不住跟著旋律哼唱,咀嚼著那屬於我們共同的回憶。
肚子痛。混亂的晚餐過後,我才隨手沖了杯咖啡,肚子就開始感到有些不舒服。我的天啊!大概是晚餐的食材有問題吧?捧著肚子,我妄想說不定能靠掌心的溫度來安撫肚子裡正要叛亂的騷動,但大腸小腸和胃袋似乎打定主意要上街頭暴亂了!安撫絲毫起不了作用,反而像是拿了根火柴燃起了導火線般,攪動越演越烈、越來越瘋狂,好像是
哄孩子入睡後,氣管奇癢難當,直想咳嗽,喘息間的咻咻哮鳴聲在深夜裡益發震耳。與之前呼吸道過敏症狀或無二致,但因一週前接觸了那位肺結核病患,如今每次喘咳發作都令我格外憂心。輾轉反側,於是喚醒丈夫,訴說掛慮:上星期到W老先生家中訪視,貼近老先生完成聽診及觸診,回頭見護理師和住院醫師拾起桌上一包藥:「這不是
如茵.麥可斯著,賴婷婷譯,大塊文化出版「我的父親是諾貝爾獎得主,但我為何不是神童?」因人工受孕方式降臨世間的「我」,從小被貼上「必須成為天才」的標籤,當他猶疑天分缺乏的同時,午夜夢迴仍懸念尋找生父的心願。作品以著墨人性見長的冰島作家如茵.麥可斯(Rune Michaels),小說採第一人稱的孩童視野
躺著枯等入睡已經一個小時了。你猜測,隔壁房裡的母親大約也難以入眠吧。你不情願地睜開沉澀疼痛的眼睛,轉頭看了身旁的鬧鐘,秒針一格一格啃掉睡意,嗤喀嗤喀嗤喀。你讓視線停留在天花板上,窗口的月光攀爬進來,穿透布簾上的鉤花,形構滿房灰色憂傷,將你網羅。你像一隻負傷的獸。
我的氣息微渺。翻箱倒櫃,終於在藏放諸多藥袋的角落深處找到Clarinase。我吞下一顆,隨即疲睏蜷臥床上,像一頭被堵塞氣道折騰的虛弱野獸,吁吁喘息,靜待藥效沿血液經絡行走全身,如召喚一場體內的微型巫術。我們常戲稱這顆藥為「曼陀珠」。又大又白、圓凸的糖衣錠型,像極孩提時藏一條在口袋的嚼糖。從自己手上開
J,是的。那些是,前往我們房間的指標。……然而,在你聞嗅之際,定然也發現了,我們早已藉著一再的出發與抵達,將自身刻畫成另枚清晰的指標,不再失散於我們的房間。所以,這隱約而嗆人的硫磺氣味,便漸次褪成一頁熟悉不過的風景,穩定地,伴隨我們前行。也因此,這段費力欺瞞、總令我們淺傷不止的旅程,此刻才有一種近似
【第六屆林榮三文學獎.散文佳作】樂園親愛的娃娃:當妳依循著府城做十六歲成人禮,鑽爬過開隆宮的七娘媽亭時,我按下相機的快門,喀擦!相片凍結了妳永恆的十六歲純真年代。我的心盛著滿滿的喜悅,與說不上來的一絲絲憂傷。那之前,我從背包裡掏出錢包去購買針線蜜粉等祭品,一張跟身分證差不多大小的卡片掉了出來,妳彎腰
被掏空的孤獨感如同螞蟻叮咬一般,從腳底緩緩竄上心窩,再直衝頭頂,感覺自己變成一具空殼,五臟六腑都被怪手挖走,只剩下一層皮囊。也許是我太過自私,我無法接受妳的改變,無法接納妳成為數位世界的一員,妳怎麼可以偷偷摸摸,怎麼可以變成網拍買家,但我為何如此氣憤,連我自己都無法理解。
撰旅行在外,萬一「我身體不舒服」(I’m under the weather.)、「我病懨懨」(I’m sick as a dog.),由旅人(traveler)變病人(patient),該如何表達?預約看病或「掛號」(I’d like to make an appointment.),護士(nur
家中長輩有時年紀大了,常會固執己見,讓後輩的不知如何是好,所謂「老小、老小」,與其正面起衝突,不如轉個彎,換個皆大歡喜的方法吧!〈把老人當孩子〉順著話題走 再轉移話題老一輩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大多都很習慣重複碎念、做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事,甚至有時還會不講理、說話顛三倒四……,常讓人難以招架。
鍋爐升火待發,梯口忙著上貨,軍艦預定晚間離開港口。這是每次例行出海的忙碌氣氛。但水兵們心情卻顯得格外興奮,不僅水兵,航海官也咧嘴朝我笑:「老賈,這麼晚了還下船做什麼?」我實話實說:「買木瓜。」剛才何佳找我替她買一小簍半生不熟的木瓜,帶到東沙。我暗自好笑,千里航程,別的不帶,卻帶這個東西,有意思。
十八重溪老厝。在冗長的沉默以後,電話斷訊的連串尖銳響聲之前,父親一如往昔,懦懦丟下一句話後便落荒而逃,讓我獨自以不解和憤怒填補想像所有我被遺棄、排擠在外的時間和場景。那是一個稀疏的聚落,一條命名奇特的小路,也是景美溪系的眾多支流之一,據說在拓墾之始,由山的彼端跋涉至此,必須翻越過十八道重重的崇峰峻谷
人人都想成為萬人迷,但背後的辛苦誰人知?當紅的酒店萬人迷「花花」不吝惜分享她的「養成術」,卻把大夥兒嚇得半死:「這也太辛苦了吧!」<Part 1、飲食篇>人前大啖美食、人後辛苦節食花花的飲食只有一個原則:攝取營養。也就是說,她早就把「美食」二字從她人生字典裡刪除了。只要沒有約會,在家一定吃水煮雞肉跟
遠遠地,飄散一股藥草味,寒風中,竹林仍然垂青,曾祖父的藥草屋隱約浮現在群綠之間。泊珍一腳跨進毫無遮掩的前門,曾祖父就在成堆的藥草間搗著藥汁,抬頭望見他們,也無驚訝,也無喜悅,只說著:「接我回去?搗完這串就行了。」「又是為誰家搗的呢?」泊珍問,忍不住用力嗅嗅那藥草味,帶著一股腥氣。
網路徵友已是現代男女最普遍的交友管道,然而和陌生的網友見面可說是危機四伏,對方是郎還是狼?是一夜情還是仙人跳?來看看恐怖網友的驚嚇指數究竟有多高?哄騙看夜景 險被男狼迷姦現在大家幾乎都是靠網路來認識新朋友,從網路的確能認識到各個階層的男男女女,我自己本身也有玩交友網站,只是單純的想從這裡認識
有一天晚上我做夢夢到一個鬼,那個鬼要抓我,我心想被它抓去那還得了,所以我就先把它抓過來咬了一口,它就跑了。——曹又方(1941-2009)那一年那扇窄門框著的是柔和亮好的春光,她就停頓在柔和亮好裡,像一枚鑲嵌的潤玉。一室開會的女子殷紅駭綠緋粉寶藍,獨她一領似軟實性格的卡其色,怎麼?是中山裝呢,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