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在每個指節上都刺了不同的圖案,右手食指有把小剪刀,跟他拿在手上的一樣。他工作時在我的髮梢間來去,我則專心研究他身上的圖騰,蔓延在左手臂跟右手臂的,我多半無法理解,我想或許都是 J 自己的創作,像髮廊牆壁跟天花板上的那些。我來找 J 的時候,正苦於找尋自己的模樣,我臉圓眼垂,多年來都是簡單束起馬尾
今年暖冬豔陽露臉,媽媽忙著清洗電扇、球鞋,浴室排水孔吞嚥著流淌而來的汙垢,我驚見去年送她的銀灰球鞋全身泡了澡,毛刷在鞋頭網布上輕柔按摩,不禁呼道:鞋子不能碰水。沾水後的麂皮腰身呈現大小雀斑,甩乾後,原本皮上的絨面柔膚顯得粗硬,增添多道皺摺。買履之初,媽媽在我的勸說中細心拉好襪子,綁緊鞋帶、按壓鞋緣、
大學畢業後好一陣子,又重拾青春期的習慣──常默念外婆幫我取的日文名字あいこ,愛子,發音是Aiko。當時在職場上認識號稱一米七的他,極有默契的兩人有時談起理財投資、股票基金,他母親則是憂心我的結婚基因:「爹矮、矮一個,娘矮、矮一窩。」許久後一米九的田徑好手跑進生活裡,我們有著天龍地虎的最萌身高差,那天
作者簡介:張嘉真,1999年生,高雄人,台灣大學歷史系畢業,目前就讀台北藝術大學電影創作研究所。曾獲台積電青年文學獎,著有短篇小說集《玻璃彈珠都是貓的眼睛》。得獎感言:第一次要向人提起我的念珠菌感染時,我竟然字斟句酌,想在我、下體與發炎之間撇清關係。
文化總會製作的「WE ARE 我們的除夕夜」特別節目,邀請來網路上具有高人氣的日本舞蹈團「Avantgardey」錄製節目,昨(17)日下午順利殺青。舞團們在官方帳號貼出大跳「台灣濱崎步」王彩樺〈保庇〉的片段。最後,在搞怪表情與東倒西歪舞姿,結束表演,逗趣詼諧。
文總今年首推「WE ARE 我們的除夕夜」,精心安排的卡司組合,受到觀眾熱烈歡迎;明年的「WE ARE」預計2024年2月9日播出,文總秘書長李厚慶今(14)日證實,今夏登美國達人秀而在網路擁有極高人氣的日本舞蹈團Avantgardey,將參與演出,且本週就會登台預錄表演節目。由於「WE ARE」的
由中華文化總會主辦的台日交流文化祭「2023 TAIWAN PLUS」今(16)日,日本時間10點,在東京上野公園熱烈開幕。活動開始前,已有大批日本民眾在場外排隊,準備進場。今年不僅蔥油餅、檸檬茶、大腳桶飲品、套圈圈等夜市文化,「原汁原味」搬進上野公園現場,更令人驚喜的是,台灣的三大都市傳說之一「大
前年初冬因職務關係受訪,我習慣從背包拿出紙筆記下閃現的字句,筆記本是黏蠅紙,試圖以密麻麻的黑點抓住飄飛的靈感。採訪者的眸子在齊眉瀏海下晶亮地轉了轉,禮貌中帶點嬌憨,好奇我的背包裡除了筆記本、還裝些什麼?她坦承是受到《聯合文學》「(包包)背著走」單元的影響。
裝潢的氣味還沒從研究室離開,熱茶擺在桌上,水面的溫度和若游若絲的白煙消散在空氣中。看著坐在一張桌子對面的花子同學,她的雙腳不能安分地穩穩踏平在地面上,我心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是在我還沒成為教授時,一直藏在我心裡的一件事情。確切的年紀我不太記得,但應該是快三十歲,甚至是三十歲出頭的事情。會特別強調
十年了。一年之中總有幾個月我是病的。毫無生產力,失去社交機能,成為這個小小晶銀齒輪不斷不斷滾動的世界裡被鄙夷的發出淒厲叫聲的鏽鐵屑。我躲在房間,晝伏夜出,夏至過後天亮愈來愈早,像漲潮的海灘慢慢淹沒我無眠的肉體。我極度恐慌。用力地拉起窗簾,將之整平,就是為了保護此時此刻沒有皮膚的自己,任何從那邊世界來
早就已經開始了。第一根白髮始終別具意義,事發前既無先兆,人自然不起防心,待瞥見鏡中反射而來的一縷銀光,已經晚了。白髮與禿頭機轉雖不同,卻彷彿多有相通處,從何而來,什麼時候來,固然可以分類,但時間未到,人不會知道自己究竟分屬哪一類。心裡沒底,轉頭看一看,總有現成的範本可供參照。
鯊魚布偶透著暖意,黑色眼珠映出光澤,緊緊地被抱在懷裡。她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背脊挺直,角落的電扇徐徐吹過她的瀏海。幾何金屬耳環從眼前閃過,像風鈴敲打空氣,清脆的哀號。媽媽的裙子擱在沙發,一半滑落地面,黑色尖頭皮鞋倏地飛去,她想起不久前的雷陣雨,與來不及看清楚的閃電。
.1徵文對象:也許,風可以參加它們無國籍無居住地等限制在海內,也在海外在瀏海,也在腦海不懂各國語言卻在各種語言的詩裡吹拂.2作品體例:雨寫的是不是現代詩呢?在落地窗上,早晨到現在早已超過三十行(含標點符號)晶瑩剔透,不怕被誤讀也不怕不被誤讀
他的名字,我記不起來了,只記得每個晚上我的房門被他敲響,說他要聽唱片。他是被他小阿姨帶來我們家的,說他逃家,逃啊逃的,他媽也不要他了,這個和我同年的男生,就此住在了我對面的房間,我為他編號,房客十二號。十二號不上學,每天下午四點出現在我的國中校門口,邊等我放學,邊用水調整瀏海的角度,女同學們見到他老
子鴻當時在車上嗎?鄒當時不是用刀子刺傷人,他是拿著刀在陌生人身上劃開一道傷口。奕樸在那班捷運,甚至離得比所有倖存者還要近。當時他低頭看書,先是聽到車廂的角落,一陣不尋常的呻吟聲。接著聽到別人低聲驚呼,大事臨頭,人們都會小小發出聲音,害怕災難落在自己身上。
決定改個髮型,回頭去找久別的安德魯。回頭是我說的,對他而言我是新認識的客人,髮廊顯然換過線上預約系統,我還沒能列入現有資料庫,店裡的人腦電腦都不記得世上有我這個人,我和安德魯要從頭來過。真的是從頭,他兩手伸進我的頭髮,上下挲按,從頭骨形狀開始認識我。接著梳順,審視髮流線條,去到瀏海的時候咦了一聲,我
大學快畢業前,他注意到住在同樓層電梯旁的那一戶,進出的人好像又不一樣了。七年前他們家搬進了這棟高樓公寓,當時在永和才剛開始出現這樣的電梯樓房。同樓的鄰居,軍公教各一家,每一家也都有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孩子。電梯旁的那一間是最後入住的。人還沒搬進來,便已經大張旗鼓地先裝修,其他住戶每天經過,都可以從敞開的
〔曹仕翰/自由副刊〕那是男孩都要瀏海垂眉中分的九○年代,弟弟拿了一本唯美風格少女封面的《談星》,說他知道了為什麼我們兄弟倆性格這麼不一樣。當時星座還不是全民話題,是少女之間的祕密,對心上人的攻略;因此當弟弟要用星宿距離的連線來丈量嚮往男子氣慨少年的我,內心不禁升起羞恥的好奇與彆扭的抗拒。從小就被教導
那是男孩都要瀏海垂眉中分的九○年代,弟弟拿了一本唯美風格少女封面的《談星》,說他知道了為什麼我們兄弟倆性格這麼不一樣。當時星座還不是全民話題,是少女之間的祕密,對心上人的攻略;因此當弟弟要用星宿距離的連線來丈量嚮往男子氣慨少年的我,內心不禁升起羞恥的好奇與彆扭的抗拒。從小就被教導男孩不能有明顯的情緒
二哥掛斷電話又打過來,把攏龍看到的事情告訴她,她連忙睜開眼睛,原來眼睛不能說閉就閉,她適應未來黯淡無光的行徑嚇到了攏龍。他說姑姑,除了燒香拜拜閉著眼睛,吃飯的時候,連夾菜都閉著眼睛,在家裡走來走去,洗碗,講電話,拿東西找東西,開燈關燈,眼睛都沒張開,嘴沒在動,可是我又好像有聽到她在講話,我嘴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