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騎機車出門的時候,總是很冷。我住的地方距離市區大約十公里,出門以後,會先經過一條全長三公里都不會變燈的直線道路。機車專用道限速五十公里,但騎在六十公里以下,兩邊不斷超車的車輛總讓我覺得我快死了,所以所有人都會騎到七十公里,那樣反而感覺比較安全。
從結果論,我屬於順產。自然分娩,從開始宮縮到嬰兒出世,不出四個鐘頭。從來篤信自己與母親的體質高度相似,不斷假設自己將無可避免地複製她的難產,而實際不然。母女再像,畢竟不一樣。●接生醫師即產檢醫師,十分熟悉,又是資深老手。老醫師不用專有名詞嚇唬人,也不溫言討好,永遠一派平常,我很受用。產檯上,只記得醫
我們並肩而坐,盯著眼前幾張鋪開來的表格。白紙上鉛筆與原子筆的顏色交錯,留下隱含市場邏輯的數字群。「你覺得呢?」我挪一挪身子,讓左臂往檯面多靠攏一些,好側著一點角度面向他。「差不多吧。」他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代銷兩分鐘前暫且離席,技巧性、有眼力、合乎江湖禮儀地留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斟酌討論一下眼前的售屋
歲月總是無情地往前走,爸爸也在時間流逝中慢慢地衰老。經過肺炎、腸胃炎、新冠等幾次的急診住院,爸爸從可以自己吃東西,變成了鼻胃管餵食。又經過全身性的搔癢,以及再次的肺部發炎,從出院後,大部分的時間就靜默地沉睡,彷彿在無聲地抗議,還我健康。失智也加重了,他不再頻繁地對話。他跟外籍看護麗娜也無法溝通,麗娜
抵達旅館,先沖了個澡,又鑽進蓬鬆雪白的棉被,四仰八叉,躺出身體的凹陷;洗塵為的是安頓心神,躺會兒、歇會兒,好讓兼程趕路時落後的靈魂跟上。旅行也像集點,集滿了不想做的事,才能從事衷心喜愛的活動──九點五十起飛的航班,五點十分鬧鐘響起,六點出門,一番折騰後,差堪在出境前兩個小時現身機場;然後,把揉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