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11月25日上午10時,三島由紀夫在日本東京防衛廳的自衛隊廣場,切腹自殺。這不是《憂國》的記述嗎?我是第二天,在報紙讀到消息的。據說,事後當天的電視新聞就有特別報導。但是,窩居在租屋裡,沒有電視,也不看電視新聞的我,遲了一天才知道這個驚動的事件。
金色的河流福爾摩沙的歲月,在揆一記憶裡飛快地流動。有一年,他從大員往東,沼澤深處,藏著一條閃金光的大河。騎馬穿行,過了那條河,然後是縱谷、淺灘,水紋中,看得見嵌進岩層的礦脈。經過一片針木林,山下又是一片茂密的闊葉林,一路現出不同的林相。高而直的樹幹底下,停下馬,他在心裡對著林木盤算,運回阿姆斯特丹,
什麼時候開始的住在鏡子裡的那個人開始迴避你的眼神起初只因衰老和厭世令人不忍卒睹而後卻彷彿不只如此一幅龜裂的地圖一張全新的掌紋彷彿正指引你前往不同的方向此後足以照見的無非是夜空中的明鏡貓咪的眼睛它們隨著陽光而改變形狀即使你從未離開原地鏡子裡的風景卻變幻
之一:大旗無風我豈能重用搖搖晃晃的一頭水墨昏驢或老學究吃風的藤椅去追蹤 所謂的劍氣我那狼一樣的騎兵 死命咬緊一九七六年的滂沱大雨越過肝膽和崑崙越過你三百弟兄的馬蹄 和女人在高人落款的地方趕上你 你的山莊滿插復古的大旗神州字號把守著前門 如山不動
一從現實擲出的你必須再擲出另一個超現實一種潑墨畫眼珠最深的謎也看不透白的山和黑的水骨骼拒絕向燐火交出自己凡物質性的東西在這裡畫歸烏托邦唯有血液竟是精神性的搶在你的身子之前往前衝去整座天地不斷潑墨潑著比《聊齋》還要豔麗的血潑著比徐悲鴻的馬還要高亢的嘶吼
1神,該是什麼模樣?祂為什麼是獅頭而非人臉?總是張大嘴、露獠牙、持令旗,威風凜凜,而不是閉嘴歪頭,雙爪併攏舉胸前,做著可愛的模樣?這些疑問在祂看到蔡復一後,便恍然大悟了:神,對應人們的疾、難、苦、死,神的誕生是一種救贖,人們塑造神,便脫離人間醜怪,盡可能地完善了。所以,少右眼、瘸左腿的蔡復一,在人們
「妳有事業線耶!」某天去錄影,正在對節目流程時,一位女性來賓對我說。「事業線不是人人都有嗎?」我伸出手掌,疑惑地察看。「妳居然不知道事業線是什麼?」同桌的工作人員跟著女性來賓一起張大眼睛,訝異地看著我,彷彿我是不會唱「哥哥爸爸真偉大」的偷渡客,或是不知道美國總統是誰的外星人。
「多吃蔬果少吃肉就能遠離癌症。」這句話應該沒人不認同,但我卻不以為然。因為我的患者中,隨便都能找出七、八十例來推翻這種觀念。前一陣子診所裡才出現一個典型的個案。這位患者每天都吃很多蔬菜水果,不吃烤的和炸的東西,垃圾食物也不吃,晚上十點以前就睡了,每天運動,生活作息很正常,但還是得到胃癌。此外,他也吃
這跟巢居一幢發霉的低潮公寓無關;跟就讀一所廱敗的學店亦無關。疲憊綁住十月,十月恍若一張皺皺的黑白照片。家具陷入冬眠,手機沉默,門鈴同樣三緘其口,連一點細微的鼾聲也沒有;MSN的聯絡人總是灰頭土臉,每一顆鍵都敲進深井裡;每一聲叮咚都杳無回音;十月讓人的生理時鐘突變,退化成一隻蠹蛾,藏身塵埃,以孤寂為食
小時候,喜歡媽咪牽著我的手上學;學生時期,喜歡看著戀人牽著手過馬路;結婚後,發現河濱公園裡牽手散步的老夫老妻十指緊扣的樣子,那才真的是浪漫。手牽起的是雙方的大半輩子,手牽起的是不棄不離的愛情,手牽起的是兩人掌紋的生命線條。看著老先生空出一隻手,老太太伸出手迎合,兩位年邁瘦弱的老翁婆,就這樣互相扶持共
餐館外,微微笑著的我們,在初春卻炎熱如盛夏的陽光之中,對著鏡頭細細瞇起了眼睛,掌鏡的K在鏡頭之外喊著,好、不要動喔。咔擦一聲,定格住了我們那一刻的身影。後來看到洗出來的照片,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光影斑駁錯落,斜切的陽光拭去了我們左面的臉頰,金粉撒落在一個適合讀詩的下午。那樣的位置安排,就像……就像電
媽媽的恨有時很深像是洗手檯裡浸濕一半的頭髮她身軀赤裸如蠟彷彿有人偷偷將肋骨從平薄胸部下緣嵌了進去我喚她:「媽媽。」她俯視我,用浴巾把我包了起來。擦乾說:「你乖。」她把我放著,轉過身去將自己擦乾。從上到下讓我無法不記得她私處的樣子像黑夜裡埋藏的眼睛
曾經在搭火車的途中,和一位婆婆閒聊,她看著我的手掌,娓娓道出關於那一道道細紋的故事。同學會時,因為有人對手相略有研究,於是乎,大家紛紛攤開掌心到她面前,殷殷探問。每個人都想靠著掌中的紋路知道關於自己未來的事。那代表著事業的紋路,是否搏扶搖而直上?小指下方的姻緣線,能否領著自己和對的人相戀?從虎口處延
醉慈悲起先大家都非常客套地談起相互讀過且欣賞對方的詩。酒到七分醉,一位研究詩詞的學者脫口而出:「其實!我沒有看你的詩,因為……呃(酒嗝),我怕我一下就把你看透。」典範他用了很老的中文修辭,以證明他不老。他講外語的音色像珍珠,以證明他的品質。總之,他的地位和權勢正好可以讓他大聲說話。他一直是被求的一方
你撥開我的手欲讀我的掌紋我不肯難道你不知你已經走在我森林般錯綜複雜的紋路上在林間你看得見森林嗎?
相傳在古印度,手相學佔有崇高的地位,他們相信上天在每個人的手中刻印著無法抹滅的未來,因此,試圖從各種蜿蜒的線條中參透天機便流傳至今日。雖然我瞭解交雜的紋路所透露的訊息,但我不是手相師。我的職業是販賣掌紋家,簡單說,只要支付一些代價,我可以讓人們得到他們所想要的掌紋,舉凡事業、愛情等。如果你還是不懂,
宛如枯木那支酒瓶緊貼住你的掌紋烏鴉一個接一個啄起你的指印層疊無序搭掛在枯枝上軟軟的醺醺然在風中飄著……摧枯拉朽日落之前且看那青青草坪上偽裝一具焦黑骸骨橫陳……醺醺然撿拾滿地餘暉用酵母釀酒的麻煩製造者也謝謝司琴者繆思從不缺席否則今朝何日怎能重開宴
作者簡介:塔塔攸,本名楊慎絢,1957年生。北醫醫學系、台大職業醫學與工業衛生研究所碩士畢業,目前就讀博士班。現任台北市立聯合醫院職業醫學科主任,畢業後一般醫學訓練導師。曾獲聯合報文學獎散文評審獎,中國時報倪匡科幻小說獎並列第一名。得獎感言:
言叔夏南北緯大約30度處,由赤道低壓帶上來的氣流,向兩極擴散,逐漸散失熱量。空氣冷卻收縮,密度增加,於是下沉,形成副熱帶高壓;此帶風向不定,風力微弱,又稱副熱帶無風帶或馬緯度無風帶。之所以稱為「馬緯度」,是因為西班牙帆船裝載馬匹至新大陸,到了這裡,風力突然減弱,前進困難,由於飼料欠缺而只好把馬匹拋入
收留疲軟身體,慰藉徒勞心靈。一場撫慰的音樂冥想在森林空曠深處,揭開一天序幕的拂曉陽光,穿透一層層的葉片,直接照射身體。靜靜地,由上而下,從頭頂注入了無比潔淨而明亮的金色光芒。漸漸地,整個身體被如此柔和的金黃色光芒給充滿、包住──有一種完全放鬆的感覺,彷彿生命不曾有過的放下,不必去哪裡,也無須急著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