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家的妻子發現丈夫寫了一篇糟糕的小說,刊登在報上。故事裡的妻子多年不肯與他床上恩愛,妻子外遇了,卻是在沙發上,他站在門邊,不需要看,他能聽見,除了那兩個人的喘叫聲,還有皮革沙發在重壓之下的摩擦聲,厚重的聲響,悅耳。小說家辯解,故事是虛構,他沒道歉,妻子氣得掉淚。
「他到底哪裡好?」不得不說,他玩遊戲的樣子很吸引妳。上一段戀情分手後,妳在青年旅舍大廳一眼看見他,像一株種在沙發上的龜背芋,莖葉大大舒展開。相較對手急促轉動搖桿,嘴巴噴出如連珠炮般的垃圾話,他氣定神閒,贏了還學著螢幕上的人物扭跳一小段勝利舞蹈。
馬修.派瑞回憶錄有一章節,寫他發現傳真機傳來茱莉亞.羅勃茲寫的曖昧調情字句,他把死黨叫來商討對策,兩個男人盯著傳真機發呆,那慌張、那手足無措,是不可能不想到《Friends》,錢德勒在客廳發現免費A片頻道,或走廊有送錯的起司蛋糕就是那模樣。
凌晨一點半的娃娃機店。早八百年前就該換的日光燈努力不睡著。每台娃娃機都裝飾七彩燈條,好多顏色好熱鬧。印著各種髒髒鞋印的白色貼皮地板忍不住跳起舞來。一支誰也沒看見的舞。從汙汙的玻璃看進去,娃娃機台裡,迪士尼系列娃娃,北鼻鯊嘟嘟,仿冒耳機小音箱,小包裝餅乾糖果,手機殼手機吊繩刺繡襪子。科技的,魔幻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