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許多細節已經被記憶的篩子篩掉。印象最鮮明的是落腳處附近,某家水果店外一堆堆的櫻桃。生命的富饒和慷慨,常常令人感到驚訝。當時聯想到的自然是阿巴斯和〈櫻桃的滋味〉。小小的車子在漫天沙塵中緩緩移動,老人家語重心長暗示男主角:「為什麼不走另一條路呢?另一條路比較遠,但也比較美。難道你不
在朋友的大力推薦下,拼湊時間的邊邊角角,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看完美劇《Orange is the New Black》(勁爆女子監獄)。像所有追劇的人一樣,追得筋疲力盡但又無法自拔,結束後悵然若失,為不知道何時才能出下一季而無可奈何。如果用簡單的兩個字評價,那當然就是「好看」,我想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看法。
我憑著直覺,鑽入一排房舍間的窄弄,攀上後方的陡坡。果真不久,就接上隱身在雲杉密林裡的山徑,正式上路了。河流在我的右邊,若隱若現。河流是我的嚮導。約莫一公里,山徑旁有間敞開窗門辦理入山證的小平房。我大剌剌經過它,又折了回來。看守員的臉貼在窗沿下的木桌上,嘴裡流出一圈口水。喊他,沒反應,便入內把他搖醒。
《遊戲自黑暗》八篇短篇小說有一個共同的「上對下」權力結構;在這個結構裡,小說主角皆是弱者,以心理語言和對現狀的辯證,孤獨地對讀者閃爍明滅的燈號。他們帶著哀戚、悲愴和被折彎的自信苟活――他們相信,即使是無用的自己,有朝一日,或許可以用生命(最後一份揮霍掉也不可惜的籌碼),汙染那高高在上的「意志」。
新婚小婦人在FB秀婚戒照,雖然與她半熟不熟,卻從心底湧出暖暖喜悅,因為看得出她舊日的煩鬱挫折,已經完全被此刻的盟誓洗淨。五、六年前,工作結束之後,即將邁入三十大關的她,忽然與我聊起失戀心情,為了一份愛搬到另一個城市,又因為情變再搬回來,赤裸裸地描述枕邊人沉迷電玩遊戲,永遠心不在焉。她說,決心分手後,
「台北,我來了!」當今古典樂壇炙手可熱的華格納男高音一哥喬納斯.考夫曼(Jonas Kaufmann),終於踏上首次訪台演出的行程,考夫曼昨日在德國出發前,接受越洋訪問時表示「非常期待這次的演出」,因此,特別提早出發來台準備,還很高興地在臉書貼上登機後的照片說:「On the way to Taip
Q:我是一個個性保守的人,即使從小就很清楚自己的性向,除了很親近的朋友之外,我很少談及自己的感情、想法,更別提個人性愛這種私密的事情;但我的女友在跟我交往之前都是跟男生在一起,很習慣在姊妹淘面前大談自己的感情大小事,跟我在一起之後,雖然我是女的,她也照談不誤,有時候甚至會直接在我跟其他男生朋友面前,
一年裡總有幾個月,陰晴界線模糊。陽光迷濛,亮得不乾脆,晴天是灰色的。入秋以來,紫爆、紫爆、紫爆,有時一週分三次,有時連續三天。我原以為是偶爾一次的病入膏肓,但空汙警示卻經常成日常。對PM2.5(細懸浮微粒)的醒覺,是近年來的事。以前只覺高雄入冬很旱,什麼東北季風、陰雨綿綿、氣溫驟降,都是遙遠的預報。
一開始以為只是眼裡入了塵,像沒定時清潔的相機鏡頭那般。(拍照時倘若鏡頭玻璃上頭沾附了沙粒或毛髮,光線一照便容易在顯示屏上看到細碎暗影,破壞畫面。)眨眨眼,灰塵般的黑點落下,似乎是順著圓圓的眼球表面翩然滑行了幾步。再眨眨眼,又向右上方飄去。不太能確定它究竟是隨著眼球轉動而漂移還是自顧自胡亂遊走。
文╱肆一生理上的青春期,約莫是指國中至高中,結束於大學;而愛情裡的青春期,則是在被第一個情人傷透之後終結。初戀失戀傷了心 原來最傷的是天真第一場戀愛時你還很年輕,憑本能去愛人,用腦海裡的情節去實踐愛,以為自己知道很多,但事實上一點都不懂,原來這其實就是所謂的懵懵懂懂的愛,不是不明不白,而是以為自己很
時間的感覺總是這樣,緩慢地進展,然後快速抵達。譬如等待花開。1990初開始,士官訓後我被分發到博愛特區警備總部憲兵營,繞了一圈又回到台北,萬萬沒想到又走上街頭,只是這回是在拒馬裡,面對著拒馬外從前的我。當時街頭運動正熾熱,才下景美軍法處連隊,整個營就被調回憲兵司令部整訓,穿戴厚重頭盔衣甲防毒面具,手
@宛雲母親過世後,我經常在回憶過往之中,出神良久。我落入糾葛的沉思裡,想要為母親,我的親娘,做一個人生總結,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蓋棺論定」。母親過世前,沒有與我們討論過她這一生,可以留下怎樣的墓誌銘,可能她自己不好說,身為子女更不好說。但是,從童年至今,我在心裡卻在不停的說;我心中想對母親說的話,可能
露伊絲.葛綠珂(Louise Glück)1943年生於美國紐約市,匈牙利猶太後裔,父親從商。她自幼即喜愛讀詩,十三歲開始寫詩投稿;高中畢業進入莎拉勞倫斯學院及哥倫比亞大學,但因嚴重精神性厭食症輟學就醫,沒有完成學業。其後多年她持續接受心理分析治療,聽從醫師建議把所思所感化成文字,並回哥大上夜間通識
告訴我,如何形容雷、怎麼說明雨,怎麼解釋看不見,以及能被看見?我經常看到雷。雷哪,與它荒野見了,才知道它能嫵媚、它能獠牙。當時,天是陰霾了,一層淡淡的灰,是天淺淺的笑,雷閃了出來,是一個酒窩,是一種嫵媚。而若,天是很陰很陰的,未及入夜,日光已稀,雷的迸現,是一個鬼,掙它的臉在天幕上了。我很感到心驚,
一中醫師放下我的手,問:「妳怕吃羊肉嗎?」我搖搖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中醫師說:「妳身體虛寒,可以吃一些羊肉,最好是溫體羊。」我有些困惑,腦袋突然間轉不過來:「什麼是溫體羊?」中醫師笑了,羊肉溫補,只是一旦冷凍,效果會打折扣。如果可以,現宰的溫體羊肉會更好。只是這樣的管道不多,當然,價格相對也比較高
@ 張玉芸葛瑞絲今年九十五歲。瘦小的臉龐佈滿細細皺紋,這兩年來歲月變本加厲,攀爬速度加倍無情,面容明顯消瘦而紋路加深,凸顯見證九十五年的風霜。葛瑞絲回憶說,她年輕時候,兒童主日學老師史密斯先生的一句話讓她牢牢謹記。他說,所有的禱告,所有的靈修,目的就是要在生活裡的每一個時刻做出正確的決定。
@方維賢在還沒有霸凌這樣赤裸裸的詞彙出現在校園時,霸凌早已經在班級內外悄悄滋長著。對於新轉來的同學,下課後,男生們玩起分組遊戲,總是刻意不讓新同學加入;女同學們分立的小團體數量,足以媲美競選海報的黨派;成績前段的學生,不願與後段班的學生為伍;家境闊綽的富二代,下課時在走廊走路有風,喜好去嘲弄領取補助
「我還在戀愛喔!」和妻子戀愛結婚15年的6年級後段班男子,一邊滑手機,一邊不假思索地回答。看完電影《完美陌生人》,對於劇情中的3對夫婦,在手機內容大公開後,赤裸裸地面對幸福婚姻只是假象,未婚的我感慨萬千,但同樣是中年單身的獨居歐巴桑卻反射性地說:「愛情本來就只能燒兩年啊!剩下的只是親情了。」
前一段時間,我在臉書上和一些網友,關於「威權時代的塑像是否應當拆除」的問題有過一番討論。說實話,我還滿驚訝地發現,在台灣,真的有不少人會覺得,其實不必要拆除舊時代的圖騰。理由主要是兩個:一個是「那是一段發生過的歷史,留下來也是一種歷史記憶,可以提醒人民不要忘記那段威權的歷史」,另一個是「社會需要和諧
讓我們重溫幾段詩人對於美好如同童話一般的世界的描述和嚮往:愛爾蘭詩人葉慈:「我就要走了,去茵納斯弗利島。搭起一個小屋,築起籬笆牆。支起豆架,一排蜜蜂巢,獨居在蜂響之地。我會得到安寧,因寧靜緩緩滴落。自朝霧落到蟋蟀唱歌的地方。午夜一片朦朧,正午一片紫紅。我要動身前往,因為我聽到那水聲日日輕拍湖濱,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