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樓梯,燕子築巢,再走幾步,可以看見管理室,還有中庭花園。從花園的左側樓梯走上去,北北的工作室就到了。那是一個樓中樓,一樓調香,二樓的小閣樓睡覺。沒有門鈴,誰靠近了,他們都會知道。一張長木桌上散落著貼著標籤的棕色小瓶子,上面寫著不同的香材。三個錐形燒杯裡浸泡著不同的植物,淺綠色液體泡著新鮮苔蘚,湖水
媽媽說,住海口村那些年,汝向埕裡亂爬吃鼻屎,阿公阿嬤河洛話喊汝吃飯,汝回話響亮,像只小銅盞,響亮亮,怎麼現在離離落落?你假歎口氣,說,唉啊,住苗栗也只好講國語,班上一到五十五號,最少四十個客家人。媽媽唧唧哼哼,我聽汝在講耍笑。你說,真正!他們連下課都在說國語!爸爸一口貢丸湯咕嚕吞嚥,筷子斜擺,害,要
做為半輩子的農夫,父親有著非常典型的農夫性格,痛恨雜草和所有的蟲鳥,因為牠們都有害種作。也因為是農夫,養成很務實的習性,凡是沒有用的樹花、寵物都不在種植和豢養的範圍;很會掉葉子卻果實不能吃或無用的樹不種,有刺的花必除,沒有老鼠後貓不養,不會看門的狗也不飼留。家裡庭院最後留下來的是南洋杉,一棵麵包樹和
Do You Remember…---3之2五月問過偶然性與必然性的問題,那時我自然無法二者擇一回答她。累積到現在,我的想法是,人生的確是一大堆偶然性構成的,即便我不期待必然性,不過,許多偶然性,聯繫起來,卻往往對我證明了某些必然性。想來生前,除了《斜陽》、《人間失格》,我與五月幾乎沒有讀過其他太宰
他醒來全身僵硬,感覺糟透了。一動也不動在黑暗中眨著眼睛,像被囚禁在一張蜘蛛網中,就要被一隻全身長著絨毛布滿眼睛的蟲子給吞噬掉。等到終於能夠伸手到床頭櫃的時候,他沒有抓起扣上扳機的來福槍和自動步槍,而是把鬧鐘按掉。鬧鐘顯示還差十分鐘四點。他吸了一口氣,現在終於完全清醒了。又做惡夢了嗎?雖然還有幾分鐘,
衝出房門的阿公,防禦狀地邊搧動掌風邊狂喊我爸乳名;接著,和腳底黏在一起的武士牌木屐吱叩吱叩,穿越微涼,踩破暗夜。屋外,闃黑竄動;屋內,八十歲老人瞬間變成小孩,懼黑,膽怯,要人陪。阿公牢牢抓住我們焦慮的眼神,先貪婪吸了幾口飽滿氣息安神,再放膽描述髒東西纏他的過程,綠鬼有六隻手,紅鬼動不動就吐血,黑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