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陽光傾斜照耀,人行道旁烤地瓜攤位上煙霧繚繞,香氣顯得細膩悠緩。沿路的櫻花樹葉片落盡,唯有枝幹兀然挺立。冷清蕭瑟的風景裡,我跟幾個同伴約了在奈良隨意行走遊逛。之前有些朋友看到我的行程表頗為疑惑:怎麼會安排在奈良連續住上五晚?大多數遊客認為,來奈良頂多玩兩天就很足夠了。對我來說,那實在是不夠的。一般
自2019年以來,有超過3萬名香港人來到台灣居住,慢慢形成「在台香港人」社群。其中,具傳媒經驗超過20年的曾志豪,以台灣新移民的身分受央廣支持在台拍攝新節目《歹勢 打攪晒》,分享港人融入台灣文化新生活的故事。現年45歲的曾志豪,畢業於香港浸會大學傳理學院新聞系,最有名的節目是《頭條新聞》,因節目常評
存在主義哲學家沙特:「他人就是地獄。」他是教室裡的一抹陰影,總坐在最後一排最後一個位置,緊鄰垃圾桶,駝著身子偷滑手機。藍光閃映在他臉上,像一團鬼火。沒交過作業,沒做過掃地工作,吃團膳倒是不落人後。他曾經一人獨吞了三十五個麥克雞塊,隔絕全班同學的指責,把自己活成地獄裡的餓鬼。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與台北表演藝術中心共同製作的混種當代歌劇《天中殺》,取材自台灣文學作家黃靈芝書寫臺灣戰後社會的小說〈天中殺〉,由指揮簡文彬、編劇暨導演鴻鴻,攜手作曲家李元貞與爵士樂手謝明諺,以交響樂混搭聲樂與爵士樂的聲響設計,創造自由協奏的篇章,將於衛武營與北藝中心上演。
房間內還殘留他十幾年前離家時的氣息。中間也不是沒回來過,但就是這樣,當你不再把一處當成自己的家,就很難留下什麼,反而是帶走。每次回來翻翻櫃子,帶走堪讀的書、堪穿的舊衣,或是一些筆記日記,僅剩那些回來幾次都不會多看幾眼的雜物,堆置在角落。彷彿將自己活成某種侵蝕作用,一點一滴消解掉這個房間的實用性,將之
貓跨過我,夜夜以肉掌踩踏我的枕頭,倏忽跨過我的中年,分別是十七歲與十八歲,雙貓已屆老齡。家有老貓猶如家有老人,照料飲食起居馬虎不得,再不能過那種披星戴月、早出晚歸的日子,人不在家的時候只倒一大碗貓糧任其放養,老貓需少量多餐,濕食較乾食為佳。喝水不足所導致的腎衰竭為老貓大敵,水盆需常換新,憋尿也會造成
因為失眠求助中醫,女醫師消毒耳廓、在穴位上針灸,「你的耳廓外形很像子宮,洞內住著一個頭朝下的胎兒。」耳裡有胎動,聽來格外新鮮,她繼續說,「耳朵是人體的縮影,幾乎所有臟器的變化都能從耳朵上辨識。」我想到人們談起某嗓音美得讓耳朵懷孕,是否源自耳形?夜深靜悄時,吞嚥唾液或開水,耳畔常敏感地鼓脹著呼嚕聲,莫
喜歡的人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在吃牛奶糖。森永紙盒裝,小小一塊正方形。它讓我的嘴巴很忙碌。輕咬幾下對折,塞進牙縫。用舌頭壓平貼在上顎。黏在下排牙齒外側假裝是牙套。口水聲啾啾很熱鬧。這顆牛奶糖還在可以被稱為完整的階段。手忙腳亂按下接聽鍵,正要抽衛生紙我突然想:等一下怎麼辦?
春天來臨之前,似乎有種種儀式在進行。「美事進行中」是在一次日本旅行前訂下的目標,那趟旅行雖沒有完成預定的水彩,卻超乎預定和想像地完成各式各樣的草稿和感想的句子。感想之一就是「乾淨整潔會自然變成一種美」。所以自此之後,一棟將近五十年的三層老樓房,依然保持乾淨整潔,雖不是窗明几淨也不至於到潔癖的程度。美
那天醫生開了一大串藥給我,五顏六色;他特別交代了粉色的那一顆:「如果吃了早上上班起不來,剝半吃、再不然再剝一半。」已經晚了,醫院很暗,許多條通道都只剩下晃晃幾盞綠色逃生燈,只有我們這裡還在騷動。護理師已經疲於安撫想要強行闖入診間的病人;我站得遠遠地調整自己的呼吸,讓那些黑洞般的惶然不至於交疊互噬。
1那天我住在朋友家裡,所以並沒有在現場,等我接到通知的時候,就說我全家都已經死在家裡了喔。我起初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狀況,那天是在半夜,被手機吵醒,然後等我回到家,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這樣空蕩蕩的家。這時候我才知道,全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去了太平間,感覺他們只是像睡著了一樣,我記得好蒼白,完全沒有血
若掠水雞的我提一跤紅色的皮包,問小妹欲愛無,有適合送予啥人無?正皮,真濟年前,阮翁佇日本買的。設計特別,好看;不過,袋仔身深,喙細,撏(jîm,掏)物件無方便,我罕得用。小妹講:「若掠水雞(青蛙)彼款茭荖仔(ka-ló-á,簍)。」我大聲笑出來,隨想著做囡仔的時看過彼種物件,竹蔑仔編的,喙細,腹肚大
編輯室報告:新年伊始,本刊邀請四位作者書寫二十回專欄:週一房慧真【沒有用的人】、週二寺尾哲也【奈落之底】;隔週週一鍾文音【失去與懸念】、隔週週二林楷倫【家族移跡】。敬請鎖定閱讀。★★★天快暗了才起床,出門覓食,此時的便當店有種飯菜剛起鍋的蒸騰氣味,撲面而來,混合行人臉上泛起的油光,暮色已至。球賽快要
自從去年我跟內人在堤岸上晨運,每天一大早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受清新美好的一天開始,卻被眼前四處遺落的垃圾給破壞了心情。每當運動回來,筋骨是舒展了,心情卻總是不快。直到有一天,我想說:「別的地方我是管不著,但至少我們運動的路線要保持乾淨。」於是我帶著塑膠袋,沿途走路運動,邊撿拾垃圾,一趟運動下來,往往
電影海報第一晚赤腳踏入你掛滿海報的房間,我便從此不能自拔。床頭上方巨幅的《春光乍洩》、《花樣年華》從天花板比鄰而垂,旁側有A3的《阿飛正傳》、《戀夏500日》、《瘋狂麥斯》和其他沿牆而列,有邊有框,各覆著一層淺淺的浮光。你一一指點我必看的提示,我未及筆記,但視它們如有待拼組的蒙太奇碎片,看完且看透的
兒子研究所一畢業,馬上接軌八月的梯次入伍服役了。報到前夕,他結束新竹所有事務,獨自將所有物品運回台北家裡。我們家沒車,又有九十高齡的長輩要照顧,家人沒辦法過去幫忙,他叫我不要擔心,說自己會想辦法;我以為機車會用託運,其他物品交宅急便。沒想到那一天晚上倒垃圾回來,呈現我眼前的竟是這麼震撼的畫面:門口停
紐約市人口800萬人,在城市陰暗角落橫行的老鼠數量高達200萬隻,將近是人口的1/4。紐約市長亞當斯上任後,宣誓要整頓市容,他不但指派一名雷厲風行的衛生局長,還提供高薪召聘「滅鼠總管」,應聘者必須符合以下條件:對鼠輩嫉惡如仇,有掃蕩的動力和決心,並具備殺手的直覺,經審核錄取者,年薪最高上看17萬美金
媽離開後,爸又撐了幾年,終於還是把房子賣了。四樓透天厝爸一人獨居實在太大。即便有貓,但貓經常也只需要一個衣櫃。爸自衛浴設備公司主任退休後,與媽在家設了間小商行,依著從前的人脈做些零賣與服務。收入不固定,但房貸月月要繳,爸已有賣房打算。只是他開價高,且不願妥協,兩、三年都沒能談成。我回台南,最討厭遇上
氣候危機的議題正在文學領域興起。長期以來,氣候僅是科幻小說中的背景,但現在有越來越多的當代小說都關注氣候,成為一個新興主題。吳明益《複眼人》德文版 «Der Mann mit den Facettenaugen»,近來獲得瑞士德語廣播公司(SRF)文學節目推薦,作家Katja Schönherr在
我們在床上各據一方,安盯著筆電,跑著他的工程師模擬,我看劇。裸身已無所謂驚奇和勾引,而我們今年四月才新婚。安盼娃。我說緩緩。安屬兔,明年兔年,他說即使明年生娃,也跟他差三輪。孩子大學畢業典禮時,他已經踏入棺材一半。我說現代人很長壽,大不了去凍卵。而且還沒把自己照顧好,要怎麼照顧新的生命?他問那要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