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分,一家人在飯桌上閒聊。讀國一的女兒說:「今天地理老師提到加拿大。他問有沒有人去過加拿大?去過的人舉手。」我問:「那妳舉手了嗎?」「沒有。」「為什麼?」「因為全班都沒人舉手。」「可是妳確實去過,說實話應該沒關係吧?」「我覺得不好。我們班上好多人從來沒出過國。」
「艾琳哪……轉來食飯啊……」「艾琳哪,你哪會歸面烏趖趖?」「艾琳哪,咱小等去拜土地公。」我那個西洋颱風的名字,艾琳,閩南語跟國語、外語念起來都差不多,唯嬌小的阿嬤以漳州腔咻咻喚我時,會加上「哪……」拖得長長的,在嘉南平原的十六甲郊外,混雜著結束農作的婦人們,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阿國啊」、「阿南啊」、
J 在每個指節上都刺了不同的圖案,右手食指有把小剪刀,跟他拿在手上的一樣。他工作時在我的髮梢間來去,我則專心研究他身上的圖騰,蔓延在左手臂跟右手臂的,我多半無法理解,我想或許都是 J 自己的創作,像髮廊牆壁跟天花板上的那些。我來找 J 的時候,正苦於找尋自己的模樣,我臉圓眼垂,多年來都是簡單束起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