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有云:「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應看月。若復觀指以為月體,此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由此可以想像這麼一個情境:路上兩人並肩同行,其中一人視線被同伴上揚的手臂牽引,從街景緩緩移至夜空,眼前頓時一片空曠,只見指與月,月與指,視線至此,有點迷惑地,猶疑了一下。
人到了某個年紀,總愛駐足停留,然後頻頻回首,就像電視劇的前情提要,回顧人生走過的每個階段。有人說,人在走的那一刻,會將人生中重要的片段回顧一次,所以三不五時就要將這些往事拿出來咀嚼再咀嚼,就像中學生複習功課一樣,讀了一遍再一遍,深怕稍一懈怠,就如同按到鍵盤的「Delete」鍵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畢
枕著一座山1連續好幾年,我採訪的地區包括一個叫「枕山」的村莊。一個村莊能擁有如此美妙名字,肯定有它獨特的理由。枕山村伴著一條時而淌水時而涸乾的溪流打盹,西側大山從南北面伸出手臂,恰似尖嘴獸張大嘴巴,企圖吞食整個村莊。好在東端開口處蹦出一座獨立山丘,迫使牠乾瞪眼。
和女兒去一家麵館吃飯,女兒好奇點了獅子頭飯,看起來清爽可口,獅子頭吃起來味道也不差。離開前一時興起又買了幾顆。老闆好意問會不會料理?我說:沒有煮過耶。他說:這樣,你先用幾片薑、八角一個、金鈎蝦、香菇爆香,之後加上大白菜啦冬粉一起滾熟就成了。我想:好,那簡單。憑我多年的烹煮經驗,聽起來並不難。
導演王小棣為公共電視國際兒童影展拍攝二十多分鐘短片《剪刀.石頭.布》,影片敘寫孩童通過猜拳以解決遭逢友誼的兩難。兩難是什麼?兩難大概就像自己對自己玩剪刀石頭布,自己封鎖在自己的僵局。屬於孩童的進與退、點頭與搖頭,也像我眼前這條產業道路──它是領我通向童年的祕徑,因積水終年未退,早已難以通行許多年。
從台北往花蓮的火車離開汐止時,感覺豁然開朗起來。山水的情境在蜿蜒的軌道兩邊讓你穿行,這個島嶼國家的土地才真正擁抱你。那種含水的綠,在上午的晨曦中發出一種亮光。坐在一旁的妻翻閱著林義雄的新書:《只有香如故》──是他寫給女兒奐均的家書。上冊封面的紅色扶桑花影,襯托著書腰慈眉善目的作者之顏。下冊封面白色花
20幾年前,憑著要與國際接軌、讓世界看見台灣的夢想,朱宗慶打擊樂團隊一手籌劃了「台灣國際打擊樂節(Taiwan International Percussion Convention,TIPC)」,3年1次,自1993年至今邁入第8屆,已成為全世界最具規模及重要的國際打擊樂節之一。
那天我離開鍵盤,走入城市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一個美麗的故事,結束了。在那樣的冬天,我們還能說什麼呢?我驅車到山道上,一扇扇臨街的店面大門緊閉,窗口滲透出溫婉的光亮,卻是星星點點,不成陣容。心情也是破碎的,撒滿天空。我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忽然地,就覺得一切,都是這樣地似曾相識。
受英國《衛報》評論為「當代最傑出的巴哈代言人」的加拿大鋼琴家安潔拉‧休伊特(Angela Hewitt),將於3月首度來台演出。安潔拉‧休伊特出身於音樂世家,她不但是萊比錫及華盛頓國際巴哈鋼琴大賽大獎得主,並在全世界多個國際鋼琴大賽中奪冠。2006年獲選《留聲機雜誌》「年度藝術家」,同年獲頒「大英帝
老公雖然從事業務工作,但是為人節儉的他,沒有把東西用到「鞠躬盡瘁」時,絕對不會買新的,所以就一直使用著傳統型的手機。前陣子老公的手機忘記從口袋拿起來,就放入洗衣機中,當想起來時,已經為時已晚,迫於無奈下,只好換了智慧型手機。門市小姐一直叮嚀說:「如果你覺得我的服務還不錯,公司打電話給你做滿意度調查時
能夠描述「痛」的字彙太少了。心靈遭受的傷害,肉體承受的折磨,意志力被迫延展,看不見邊界與盡頭,叫人惶恐不安,卻又束手無策。那些確實的感覺,無論抽象抑或具體,都遠遠走在語言前方。為了表達,以及讓人理解,我們最常使用的方式是譬喻:「心彷彿玻璃一樣碎了」、「我的頭根本是一顆炸彈,隨時會爆炸」、「肚子像擰抹
李奕樵〈兩棲作戰太空鼠〉1987年生,長於南郡。2001年體制外全人實驗中學肄業。曾獲耕莘青年寫作會傑出會員。現為軟體工程師,亦為書評電子刊物《祕密讀者》網站的開發與管理者。寫作態度:邪惡不像辭典裡介紹的那樣容易否定,祂們樂於逼使眾生必須行邪惡之事才能存活。是啊我們有罪,我們輕忽、貪婪、漠視、缺席。
幾年前的夏天,一隻鴿子不懂為何,特別喜歡待在我房裡冷氣撅出窗外的一截屁股上,每早咕咕咕、咕咕咕地叫,擾人清夢。多次我忍無可忍,強睜著眼起身,伸手在四周找尋遙控器,按響空調,看能否把牠給嚇跑。成效不彰。縱然是敵明我暗,鳥兒畢竟擁有整座天空的自由,振翅就飛,累了便歇,簡直可恨。出社會才不久,很快便屈從了
鳥蛋婆愁著一張枯瘦黝黑的臉看鐵皮屋窗外的雨水,好像整個世界都泥濘起來。如果在某個漂亮的樓房,乾淨的窗玻璃,恆溫空調的房間裡面欣賞雨景,也許會有愉悅的心情,但鳥蛋婆和她那左手斷了兩根指頭的兒子只是住在市區漏水的鐵皮屋裡面。雨水打在生鏽的鐵皮屋頂,讓他們都覺得煩悶。
來家裡拜訪的朋友,看見孩子們總是有點驚訝:我以為妳養的是貓?我從小就喜歡貓。因為打算將來能養一隻貓,我讀了各式各樣的養貓專書,在貓咪論壇打過滾,甚至還曾短暫在貓咪雜誌工作──但我始終不曾養過貓。在這文青都養貓的年頭,我卻養了兩隻文鳥。台南的老家在改建前,頂樓有一棟鐵皮小屋,要上那棟小屋,得從屋外的一
我在觀察你們朋友說長春市場的魚最多樣最新鮮,星期日我特地搭公車去。才坐好,旁邊的女子看著我的菜籃車,說,「怎麼不叫媳婦去買?」這年頭自然熟很常見,但我臉上寫了我有媳婦不成?我笑笑說我喜歡自己上市場。她問,「是你煮還是媳婦煮?」「我煮給他們吃,每星期一次。」
我在那空間狹小的宿舍寢室裡,度過了不知窗外春夏秋冬變化的大學生活,四年結束才發現沒怎麼注意這扇窗的風景細節,主要原因是大家每天有超過一半的時間,對著另一扇栩栩如生的玻璃窗——電腦,它比窗口帶來更生動有趣的影音資訊,窗口只不過是為通風作用而鑿的洞。於是我們不會倚在窗邊欣賞風景、看書或發呆,某天即使窗被
在演唱的吵嚷中,單一鍵盤的敲打聲逐漸清澈,原是混沌的世界在此刻只剩下寧靜。以前,都是騎單車到可以看到海的港口停佇,在海浪聲息的岸邊想起某一首歌,只有這次例外。只有這次是在窮盡的內心,紛擾的演唱會中,想起了春末的海域。那天,天空無垠一片湛藍,岸邊浪花白得徹底;與你說過的話,與你一起唱過的歌,以及寫給你
他一絲不掛地在一個白茫茫不分上下左右遠近高低的開闊空間裡走著。這裡沒有日月星辰可以參照,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定位,沒有地平線,也沒有任何風景線,放眼望去都是連成一片的白,白得什麼都看不見的白。他在這裡不知冷熱,不知疲倦,亦不知飢餓地走著,走了多遠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似乎只要這麼一直
今日電腦鍵盤造反了,打下去的字沒有一個是對的。想來是昨夜女兒的水杯灑到了它,激起它叛變的心。這鍵盤是買過最便宜的一個,還記得當時商店老闆是從門口那龍蛇混雜的大紙箱中將它拉拔出來。箱子裡的東西一律特價九十九元。我沒料到後來它能盡忠職守到當上三朝元老。電腦主機都歷經三台了,它依然健在。當然歲月也抹去按鍵